扯了扯她,道:“等安置下来,我陪师姐去看那扶桑木客栈。”又给她使眼色。
白晓这才愤愤不平地闭上了嘴。
洛涓看得有些想笑,又因为“扶桑木客栈”这五个字触动了心底隐藏的情绪,一时笑不出来。
那时候,她和萧瑜都还是半大不小的孩子,奔波千里,逃避追兵,萧瑜曾经说,要带她逃到这扶桑木客栈来,两人躲在这里修炼得厉害了,再回去报仇……
一晃,已经十几年了……
起初,他们每几个月通一次信,说一说日常生活修炼的琐事,后来,渐渐到一年一次……人不在身边,有些感觉就陌生了,再写信,也觉得少了些什么味道,竟至于尴尬起来。
有时候也会突然增多,往往都是有了什么事可以讨论。
若没什么特别的话题,就这么说说琐事,便会又冷淡起来,彼此都是如此。
也许,不是冷淡,只是尴尬。
他们虽然曾经那么亲密无间,互不相疑,然而终究缺席了彼此的青春和成长。
那是一天之间就可能天翻地覆面目全非的年纪……若不是他们曾经有过那么牢固的相依为命,可能这段儿时的记忆和感情早就被抛到脑后了吧……
不管如何,信还是越来越少,时长时短,她冲击化炁时闭关一年多,断了好长时间的联系,之后他写信来说要亲手给她寻些东西做礼物。
再后来,他说他要去“剑冢”洗剑心,一走就是好几年。
要不是通过师父那里的侧面途径知道他无碍,她都担心他会不会出事了。
可尽管联系越来越淡,她心中他终究是不一样的,那个少年,曾与她生死与共,不分彼此……这碧天白云曾见证他们一笑间肝胆相照,这万里山川曾记得他们千里同行少年意气……
即使不通信了,她心里他还是独一无二,是藏得最深的温暖之一,只要想到曾经相关的回忆,就像有东西在拨弄着犹有余热的炉灰,里面暗红的炭又会亮起来,暖暖地烧着,把她手脚都能温热了……
她相信,在他心中,也是如此吧……
是以,其实她并不怀疑。
即使在收到的信越来越少时,也从无怨怼。即使远隔万里,以己度人,她也似乎能得知他的心境……
梁素向那龙虎门弟子道歉道:“我这师妹有些鲁莽天真,不会说话,但是心地光明,并无恶意,这位师兄万勿介意。”
他这般谦和,那龙虎门的弟子自然表示不要紧,带着他们一路前行,穿过几乎整个城池,给他们最终安置到了比较靠近山脚的一处小楼,也是这西岳城里最靠近山中灵脉的一处,虽然比不上山上的雅舍,但也是城里为贵宾准备的了。
终究这天下大部分宗门和修士,无缘无故没有谁会去得罪崇真弟子,更不会轻鄙践踏之。
小楼中陈设齐全,装饰精美,还有两个引气期外门弟子做侍者,奉上灵茶仙果,虽不是珍品,却也妥帖殷勤。
徐一飞坐下喝了一口灵茶,对梁素笑叹道:“我们这次可是沾了各位崇真师兄师姐们和洛道友的光了。”
洛涓礼节性笑了笑,不想多说,崇真也只有梁素肯费口舌回应这种寒暄性的客套话。
白晓在二楼挑了个房间,田苏燕也挑了二楼一间面向山,视野好的,李真请洛涓也挑一间,洛涓道:“李师兄随意分配吧。”又不住几天,不用那么讲究,何况自己挑离谁近了都不好。
白晓安顿好就嚷着要逛街,大家其实对这风物独特的西岳城也充满了兴趣,便纷纷附和了。
白晓虽然脾气大,好得也快,被大家一附和,刚才被批评的郁闷一扫而空,重新兴高采烈起来。
大家于是一起出门。
西岳城的建筑本身就很有特色,和别的地方大不相同,普通平民百姓喜欢使用粗大的原木做栋梁房柱,结实的兽皮来做屋顶,合着捶打结实的泥土来做墙壁,原木大部分裸露着,泥土用不同颜色的矿石和染料来染色,五颜六色,很是粗犷热情。
样子也并不寒酸破败。
也有不用泥土,只用木头做的房屋。
商铺或有身份地位的人的居所也大部分是木建筑小楼,这种对木料工艺的要求就要高一些,还有不少雕花装饰,和平民的木屋完全是两个风格。
这里的商铺,大部分还是以售卖灵兽,灵兽的内丹,皮毛骨等材料为主,也有一些灵植,矿物,不少是别处买不到的。
逛得最开心的不是白晓,而是梁素和李真这两个隔房的师兄弟,他们都是炼器一脉的弟子,各自都修习炼器术,这些材料都是他们的最爱!
梁素还好,内敛些,李真简直是已经乐疯了,不时听到他的欢呼:
“这是……这是黑羽鹰的鹰翼,我可以用来炼制翅膀,疾羽飞翅!这翅膀不错,翅尖是蓝色的,翅根带绿光,至少有五百年的鹰了!”
“软红铁矿!我找了好久了!”
“这是绿石蚺的内丹……不错啊,还有两对牙,保存都很完好,取的人是行家,可以用来做一对匕首!”
卓入云鄙视他:“你这也要,那也要,你买得起吗?”
李真露出苦色来。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