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小子怎么那么沉得住气。开了天眼往地下一瞅,头皮都要炸了,拽着四喜霹雳乓啷的一阵乱摇,脚底下差点把地给跺穿。
“我滴个祖师爷啊——!!!土地!!土地!!赶紧出来救人啊卧槽!!!”
幸好土地爷来得及时,不然这小子指不定得多惨呢。
这一来二去的,王也还挺乐呵,觉着反正有人挖他,玩的特别开心。
于是这山林里经常出现这种情况:
“土河车!”
“噗叽——”
“乱金柝!!”
“咣当——!”
“土河车乱金柝!!”
“轰隆隆隆隆————!”
“……”
沈勿言恨不得扑上去活啃了他。
可每次一扭头发现这小子又没影了,还是急吼吼的赶紧叫人。被来来回回折腾了几次,土地爷出离的愤怒了,这俩人真鸡儿讨厌!从来没见过这么折腾神仙的!
土地爷气咻咻的撂挑子不干之后,沈勿言只能自力更生。拄着一个铁楸凶神恶煞的在旁边看着,一旦这小子又开始浪,沈勿言可不惯着了,抄着铁楸主动往里头填土,除了留个脑袋,剩下的都给埋起来,而且拍的可结实,甚至还随手下了一个结界。
猝不及防的王道长一脸懵逼:
“哎哎哎?!这发展不对啊,你咋还把我埋了呢。”
沈勿言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扭头回去泡了一碗方便面,红烧牛肉味!坐在王也面前就开吃,呼呼噜噜的贼鸡儿香啊~
中午还没来得及吃饭的王道长:“……”
惨无人道!!木有人性!!最毒不过妇人心!
饱受欺凌的王道长可耻的妥协了。
只能老老实实的练功,再也不敢作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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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从沈勿言来到这武当山,好像就没怎么消停过。也许是这段时间过得实在太热闹了些,什么离奇古怪,乱七八糟的事好像都见过了。所以等这些接二连三的事情过去,生活突然回归平静之后,反倒觉着有点不适应。
从他莫名其妙的接了一个不得了的传承开始,的确过了挺长一段鸡飞狗跳的日子。万幸一切都在回归平静,世间万物依旧在井然有序的行进着。好像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他自己一个人的幻想。太过于离奇的经历就如同梦境一般,虚幻到有些无法捉摸。
就像沈勿言有时候给他的感觉一样。仿佛一直游离在这人世间,随时都可能毫无牵挂的脱身而去。好像这片大千世界仅仅只是一处颇为新奇的地方,一旦失了兴趣,便会如同那些散场的看客一般,带着几句唏嘘,甩甩衣袖走的毫不留恋……
王也手中的炁在不知不觉中缓缓散去,他抬头看向沈勿言:她此时正盘腿坐在最高的那根树枝上,向远处的天边看去,手里攥着那根骨笛,时不时地会抬手吹上一曲,好似在跟什么人送行一般。
身边有微风吹拂,似乎有一些调皮的精灵正在她的身边嬉闹,玩耍的时候还不小心勾起了她的衣角和发梢。而王也他知道,那里的确有一些常人看不见的生灵。只是不知道究竟是沈勿言曾经说过的哪一种,是叽叽喳喳的风灵,还是温和的风狸,亦或者是其他一些他不知道的东西。
沈勿言经常会对着虚空说话,有时候气急败坏,有时候温和有礼,有时候嬉皮笑脸,而更多的时候却是温柔。看得出来沈勿言其实很喜欢这些小家伙们,跟它们待在一起的时候,经常会被逗得眉开眼笑,与他讲起这些小东西时,也是眉飞色舞的样子。
可惜,他看不到她所见到的世界。
看不到她所说的银河堕地三生花开,看不到黄泉落日忘川不渡。也想象不出漫天银火共朝九天是个怎么样震撼的景象。
也许只有在她的眼中,才是这个世界最真实的样子。
想起周老临走前对他说的那些话,王也突然有些茫然,有时候他也忍不住想着:他们之间间隔的似乎远不止两年时间那么简单,一个如此自由的灵魂,是否真的会愿意在某处停留。如果有这样一个地方……那可真是幸运。
王也眨了眨因为睁太久而有些干涩的眼睛,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他突然觉着今天的胳膊有点沉。
‘估计是练功练多了吧’王也有些讪讪的想着。
但是他最终还是吸了一口气,对着树上的沈勿言喊道:“小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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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已经入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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