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敢见血光,还好您来了,正好交于您处置,这人原也是和太太一起,从贾家来的。”张姨娘为难道,想要推门,却又犹豫了片刻,“您可要瞧瞧?”
“这不瞒您说,我本是二房家的陪房,这犯事的是大房的爷,我们这做下人的,哪里敢管啊!就不必看了!”周瑞家的早已没了那份洋洋的气焰,摆手赔笑道,笑得却比哭还难看。他们是听到了些风声,这琏二爷睡了林家一个丫头,惹怒了姑爷,这才卷铺盖回来了。
这贾家人对这种腌臜事见怪不怪,甚至还觉得林家姑爷心胸狭隘,也不瞧瞧林家如今是个什么模样,居然因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和小辈置气,此时周瑞家的还不知道里面是桂姨娘,不过见林家居然留了人,肚子还有了孽障,哪里肯接这个烂摊子。
“那就罢了,确实为难。”张姨娘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叹了口气,倒也不推门了。
“正是,正是!”周瑞家的现在只想离开此地,离这烂摊子越远越好,张姨娘说黛玉不便见人,她倒也没什么说法,只说自己回去候着便是,离了那院子,也就匆匆告辞了。
周瑞家的并不傻,虽然林家探不到风声,但外面肯定可以问出些消息,于是回去之后便让人赶紧去打听,得来的消息可把周家夫妇狠狠吓了一跳,怪不得这林家人都不请他们在家中下榻,原来是那琏二爷竟然做了这档子事,而且这外间已经有传言,这林家姑爷,保不齐是被气死的。万幸她当时没有胡乱应下那事,不然还不知怎么收场,只是这要将林姑娘接走一事,她是万万说不出口了!
正当这周瑞家两口子在客栈的房间里发愁的时候,同行的小厮银锭咋咋呼呼跑了来敲门,气喘吁吁道。
“传旨的公公来了,去了林姑爷家!一遛的高头大马!”
这小厮没见过世面,那戏文都是这么演,这宫里有什么好东西送来,来贾家的也都是公公,是以在银锭的概念里,传圣旨的人都是公公。
若是那传旨的人晓得这小厮称他为公公,保不齐就是给他一顿打!居然敢这么称呼天家人!这起了高头大马走在队伍正中的,正是那十一殿下安乐王,寒继。他前脚才听说这林家重阳宴上出了丑事,暗自遗憾自己因得要回宫中过中秋,错过了一出好戏,不曾想随后却又传来了林如海殁了的消息,今上斟酌一二同皇后商议之后,下了旨意。这十一殿下如今清闲得紧,倒是自告奋勇,讨了这传旨的差使。
林家院子主厅里只跪了黛玉一人,因为这林家如今就只有她一位主子了,下人们是没这个资格接旨的,只能回避在厅外,跪了一地。宣旨的倒当真是一位公公,好在嗓子并不是那么尖利。
“林家世禄之家,却也书香门第,世代忠君勤勉,有女黛玉,聪慧敏捷,端庄淑睿,知书识理,怜其父丧无依,着即册封为从三品承安县主,特赐家财,望尔尽心守孝,钦此!”
黛玉接旨谢恩后,十一殿下又道:“今上说了,县主还请安心守孝,孝满之后再进京谢恩不迟。”
因为是宣旨,十一殿下穿的是自己的朝服,言行举止也不似之前那么冒冒失失,好歹有了些殿下的模样。
黛玉再拜谢恩,因为林家如今重孝之期,略知礼节的都知道不宜叨扰,是以这传旨的人倒是没有多做逗留。林管家给来人备了荷包,却被推辞了,那公公说日后还会得见,倒是不急于一时,林管家应了,将他恭敬送出门去。
这宣旨的公公也不容易,毕竟这位殿下盯着呢,也不敢做什么动作。
黛玉将旨意收了起来,林如海对她说过,他向今上进献金矿之时,假托的是久未归家的小看书时,机缘巧合发现有金矿的羊皮被夹在一本破旧的杂记之中。是以林如海探知之后,不敢私藏,将此物呈给今上。
然而今天的旨意中并没有提及金矿一事,说的都是些场面话,看来这金矿必定是价值不菲,上面连林家的几世积攒的万贯家财也赐予了她。
虽然封了县主,也不过是个从三品的虚衔,并没有食邑,不过赐下这些家财,比之食邑来说,实在是实惠多了。黛玉原先想着,林如海一去,她便成了白身,自家库房中有些东西再好,她也是无法享用的,如今有个县主的名头,行事确实会方便许多。
接了旨意后,家中的东西,该封存的封存,该搬走的搬走,又在扬州徘徊了二十来日,腊月初,趁着这运河还未冻上,林家留了看守宅子的人,便举家往苏州去了。至于那周瑞家的,再打听到黛玉被封了县主,还有了品阶,更不敢轻举妄动了,毕竟这黛玉是从三品的县主,而王夫人只是五品的孺人。
这两口子也只能灰溜溜回去,想着抬出贾母来,或许能压一压,且那琏二爷之事也得回去好好分辨一二,这贾家好歹也是要给个交代的,反正贾琏是大房的,是以周瑞家的,倒是没那么心急。
不过这扬州城中有些人家还是急眼了,深恨当时自己目光短浅,想着林家怎么说也就到头了。如今圣上还下了旨意,就说明这林家圣眷依旧,更有些下作的,后知后觉,居然懊悔自家为何不试着和林家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