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之后记得涂抹膏药,要涂匀吸收了才有效的,自己够不着的话就找父母帮忙涂抹吧。”李医生一边帮张智霏涂抹着膏药,一边再三叮嘱着她。
“嗯。”张智霏不怎么说话,只是用鼻音应付着她。
门外的黎珈弘把之后她们的对话都听得清清楚楚,张智霏每次低沉的应声,都重重地撞击着他的内心。
虽然只是短短的鼻音,却有可能蕴含着多重意思——后背很痛不想说话、倍受打击心情不好不想说话、在生他的气不想说话……
在李医生的搀扶下,张智霏终于出来了,黎珈弘看见了赶紧走上前,用一手支着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扶着她另一边的肩膀,稳稳地把她接了过来。
不知是否药物起效的原因,黎珈弘发现她的脸上逐渐浮现出红润的血色。这时,他才放下了那块,压逼他很久的心头大石。
离开医务室后,张智霏瞧着他那心事重重的样子,突然没头没尾地道:“我不会告诉我爸妈的。”
黎珈弘疑惑地凝视着她,不理解她说的是什么事情:“什么?”
看着张智霏毫无情绪的脸,总让黎珈弘觉得,她眼底下隐藏着淡淡的忧伤。
她又平静地补充一句:“我不会告诉他们我后背的伤,所以他们不会知道今天中午的事情的。”
她的话让他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身体,握住张智霏胳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那你的伤怎么办?谁帮你上药?”
她轻描淡写地摇了摇头,道:“没事,药我自己可以上。”
黎珈弘的唇角紧紧地抿着,眼里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可他并没有继续问话,而是把全副心思转移到扶着张智霏的手上,轻柔而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回教室。
午休的时间还没有过,张智霏恬静地趴在书桌上睡着,仿佛中午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黎珈弘闭了一下眼睛,脑里却混乱得很,使他变得更加烦燥。睁开眼睛时,第一眼就看到张智霏清纯透静的面容,他的心仿佛被大雨洗沥过一般,舒畅清新。
现在的她安静的模样就像小时候的一样,乖巧可爱,还喜欢喜欢腻着跟他玩……
想到这,黎珈弘不禁觉得心里堵堵的,像是要得到什么,却又无能为力的一样。
之后下午的课,黎珈弘时不时都会用余光瞄一瞄张智霏的方向,很想第一时间知道她有没有不舒服,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每每见到她完美秀气的侧脸时,他的唇角都会不自觉轻轻地上扬。
放学的钟声终于响起,黎珈弘迅速收拾,马上转身帮张智霏一起收拾起来,然后二话不说帮她背上。
张智霏霎时间愣怔了一下,黎珈弘已经转身离开时才回过神来,她慌忙跟过去道:“我背前面就可以了,不用麻烦你。”
黎珈弘前,后面背着另一个,也依然相当的帅气,他龇了龇牙,还不忘伸手护着她,不让其他同学挤到:“我们是什么关系呀,跟我客气!”
张智霏注视了他一阵,眸光中不禁逸出了耀眼的星光,稚气地道:“好吧,那免你今天的雪糕,而且我这几天都不是很适合吃了。”
“好,等你好了,我再请你吃。”黎珈弘的手护累了,干脆顺势搭在她的肩上。
“不过我警告你呀,下次你再伤着了我,我也要你跟我一起受罪。”张智霏撅了撅嘴,微微抬起头看着他线条干净的下颌。
“我家智霏那么宝贝,要是谁再欺负你,我跟他拼命了,我自己也不例外。”黎珈弘回眸凝视着她澄澈的眼睛,空出来的手,还不自觉宠溺地摸了摸她额上的刘海。
他们好久都没像现在那样亲溺了,张智霏即使已经红着脸,却还是不舍地与他对视着,希望这一刻可以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里。
两人对视了好久,黎珈弘发现自己的脸已经烫得像发烧了一样,才红着脸收回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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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语诗一回公寓在茶几上把礼物一放,就直奔二楼,看看王琅买的大床是什么样的。
王琅见状笑嘻嘻地也跟了过来,抢在白语诗面前拍了拍床垫,道:“这是他们送的,是不是很划算呀!”
白语诗瞅着这大床几乎把整个二楼都占用了位置,从款式上看的确不错,至于价钱嘛,能送床垫的,肯定是价值不菲的。况且对金钱毫无概念的王琅,肯定不知道什么是划算吧!
不过他前两晚一直都睡得不好,还是身体更重要,便只道:“还挺好看的,我们擦一擦床垫和床铺吧,擦完铺上床单今晚就可以用了。”
白语诗环顾了一下四周,不见旧的单人床,刚才在一楼的时候也没有看见,又问:“旧的单人床和床垫呢?”
“原来他们店就在附近,送货的人问我还要不要那旧的床铺和床垫,不要的话他们回收,然后可以送我们大床垫。我看有这么好的事情,就答应了。”王琅眉飞色舞地叙述着他觉得的“好事”。
“那不是快递吗?怎么会管这些,而且那单人床是房东的,你这样换了,就是花钱给房东买大床了,以后不租的时候也拿不走了。”白语诗眉头拉拢了起来,心里头有说不出的揪心。
“他们说是合作的,今天人手不够需要我帮忙搬一搬,不过他们提供以旧换新的服务,说反正我们没有地方放,回收了反而对我们更好,我不知道这么好的事,竟然会是这样……”王琅马上收起了刚才的笑意,低垂着头只敢看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