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他的身姿相貌均比他身上那个挺拔俊美, 那姿态可与逛窑子的老爷子一较高下。
糯糯给他按了许久, 实在手酸。他昨晚还心惊胆战要与阿娇死生不复相见, 才过了一个安稳的白天,察言观色琢磨自己没有要变成弃夫的征兆, 胆子便又肥了起来。还企图萌混过关。他呼啦一下就着跨坐的姿势趴下,往男人耳朵边吹气:“相公,好相公,孩子他爹,我手腕好酸。你疼疼我, 饶了我吧。”
自打被婆婆鸟出卖, 他便极力寻找讨好阿娇的一百零八式,其中一点便是他发现霍潜爱听他叫“相公”。
每次叫,霍潜表情都要柔和一瞬。然后立即摆正脸色,以显示自己还在气头上, 不是那么容易被哄好滴。
果然, 这回也是满意的神色一闪而过, 便又吹毛求疵起来。他的好相公不仅不疼他, 还角度清奇地挑刺:“手法不错,以前在谁身上练的?”
糯糯吓到坐直,乖觉道:“没练过,今晚是第一次。”他小声嘀咕一句“我全给你啦”,不敢再偷懒:“喜欢的话,我再给您按按?”
霍潜悦纳了小骗子的讨好行为,随口一开又是一个死亡话题:“你扮母猫骗我不肯叫我认你们父子一事,我可以轻轻放下。反观我自己,与你做了这许久夫妻,竟不知你心中住了一只小母猫,是为夫的失职。”
糯糯头皮发麻,警觉地竖耳朵。他哪里听不出霍潜嘴上说“可以放下”,实则咬牙切齿铭记于心。
大意了,是个男人都会介意媳妇撒谎隐瞒有二人血脉这回事。
“你总怕我不疼你,大可不必多虑。”霍潜说着,盘腿坐起,一手把糯糯捉过来搂好,另一手变戏法一样拿出来一套裙子。
花纹繁复精致,布料薄透飘逸,是新嫁娘惯穿的正红色,却又不是嫁衣那般端庄的款式。
它酷似嫁衣,又比嫁衣多一分俏皮的浪劲儿,像是恨嫁小女子偷偷裁出来穿过瘾的长裙。穿出房间门要被调笑小妮子想嫁人了想傻了的那种。
霍潜把长裙往糯糯面前送:“既是爱做小女子,为夫自然要满足你。这件喜欢吗,再过些时日我再多为你寻些来。”
因为撒谎成性而导致家庭地位急速下降的糯糯:含泪说喜欢。
霍潜:“现在就换上。”
糯糯羞耻换衣。
他前段日子就算装小母猫,顶多也就意思意思穿中性的款,那可从来不曾穿过小裙子。扭扭捏捏躲在屏风后边穿,半天不出来。
霍潜心里暗爽,脑补了一堆糯糯在后边羞到泪眼的画面,人到中年却被十七八岁小伙子骗得团团转而日益阴暗的心得到满足。这便觉着骗子已经得到教训,以后还要当两口子不能把人欺负急了,差不多可以真的“松松放过”。
正酝酿如何冷艳高贵又不失宽和大度地叫他把裙子脱了穿回男装。糯糯软叽叽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相公,我穿,穿不上去……你进来帮我一把。”
霍潜个阴暗的成年人不负众望地改变了主意:小骗子在里边衣冠不整还叫我进去,这是勾引我?嗯,我就进去看一眼,帮一把。
啧,想看他羞红眼的模样。
进去一看,糯糯果真是泪眼,却不是羞的,而是急的。这裙子是个热辣大胆的款式,后腰处靠绑带收拢,即便穿好了,两片后背也不可能严丝合缝。而是会露出一块v形的后腰,正好可以让人瞧见曼妙的后腰曲线。
糯糯哪懂这个,小猫抓尾巴一样团团转:我的背,我的背怎么挡不住喵?
是一只敢于正视错误并勇于接受苦主刁难的小猫咪了。
霍潜也不懂这个,他只是一个钢铁直男,打听了方圆百里最出名的成衣铺,又鬼使神差地挑了件正红的裙子而已。任店主如何强调“客官使不得,这是人家小娘子定制的”
都不肯转挑铺子里其他颜色的裙子,还花了百两金要店主赔给那小娘子。
在直男审美的霍潜眼里,裙子就是一大片布缝缝好,没有款式区别,其中大红的最好看。
两个对裙子毫无研究的男人两相对视,糯糯急忙表衷心:“我不是故意不穿给你看,我是真的穿不上去。”他滑稽地又转了一个圈,指后背两片布:“这个裙子,好像破的,我合不起来它们。”
霍潜把团团转的糯糯扶稳,半蹲着给他绑“两片合不起来的破布”。
这简直是在为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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