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平日话少,不过对于自己的新婚夫人, 续祁有着向来不多的耐心, 这会儿也解释得十分清晰,“约是怕你一人尴尬, 便把宴王侧妃也叫上一同拜礼了。看着不像皇帝会管的小事,想来是皇后之举,也算善意。”
“这宴王侧妃虽不是正妃却位同正妃, 当年宴王执意要娶男子为妃, 老王爷被活活气病,却也拗不过宴王心志,还是这男子最后作了退让, 劝着宴王同意老王爷娶了个王妃,其只管侧妃。”
这事,当年续祁还在军中, 虽是听说过,却未亲眼所见。
听罢,宫沐整个人都呆住了, 心想:好长一段话。
宫沐甩甩脑子里乱七八遭的东西, 这才点点头, “是个奇人!”虽然他不觉得自己是个奇人, 但对于这个世界来说绝对是个奇怪之人, 可方才与那侧妃相遇情形, 他觉得那人跟自己差不多一样都是奇怪的人了。
不知这叫不叫臭味相投物以类聚?
对于旁人的评价, 续祁不置可否, 本也不是他感兴趣之人和事,便也没兴趣去评价。
他不说话,宫沐犹自开口说道,“想来当时必定是轰动一时了,真是了不得的人。”看来也是个有话题的人物,“难怪咱们成亲时大多数人虽抱着好奇围观,却也不见得有多惊诧。”
对此,续祁心里头却是在想:本也与旁人无关,那些人自然不惊诧的。
而后又闻得身边人又一句:“算来,我可是幸运的,至少娘和父亲没逼着你娶个正妻来传宗接代,只塞了四个侍妾。”其中还有两个是男的,能传得了宗接得了代的,也就两人,想来即便往后要闹也不会闹成怎样。
顿时便觉得轻松不少。
续祁微微地紧了眉头,他不太喜欢这人待妾侍这一事上如此轻松之语气,有妾侍的是自己,虽说理亏的是自己才是,他亦觉得自己如此想法有些不讲道理,可就是不喜欢。
“母亲的话,你听着就好了,勿需过于在意。”续祁头一回有些质疑家母的做法。
听罢,宫沐也只是挑挑眉,没有接话。这婆婆……不是,应该是岳母大人的话,他哪能只听不遵的?
见人那神色,续祁也知说来也无用,便冷着脸不再说话了。
出了宫,果然有续家的马车候在外头,一见着二人出来,随从赶时放下踏板,宫沐先进上车。续祁本是想着将人送上马车便出城去营地看看的,这是他每日只要闲时必行之事,只是这会儿,他却一同上了马车,往里挤了。
宫沐不知这男人还有公事在身,见人一同乘坐马车,以为是要一同回府,也没多问,而是有些好奇别的事,“这两日你天天早朝,难道武将也需要每日上朝吗?”
对于朝政,他的认知里只有记忆中上辈子从电视上来看的,再加上少许的历史知识罢了。在现在这个原身的记忆里,原身的确通文采,可对于外界一切几乎从不上心,再加之得来的记忆又不完整,宫沐知晓的就越发的少了。
见人难得对自己之事上心,续少将军显然心情不错,有问必答,“在外行军自然勿需,如今调派回京,虽为武将,亦是京官,只要开朝,便需要入宫。”
不像他老父亲,年纪上来了,不必行军也不想参和朝中事,如今是半职半闲,虽位高至三品,却也只有紧要事时才入宫。
也算得上半闲云野鹤了。
“哦,原来如此。”宫沐听得认真。
想了想,当朝皇帝的确是忌讳着续家的,自家公公……嗯,是续大将军行军打丈一辈子,虽不是大战亦未有大胜,却也劳苦功高,这都五十了,也不过三品云麾(hui)大将军。续祁更甚,虽说他还年轻,但到底打了几年的大仗屡立大功,军功是比其父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如今却还只是个五品游骑将军,虽世袭了‘少将军’的爵位,也不见得有多受宠。
要说续家,估计也就是续祁的爷爷最为威高权重了,是当年的一品镇国大将军,位列三公之首,何等辉煌。
从宫沐分析而来的认知,当年的老将军跟了个好皇帝,至少对他不那么猜疑,到了续父之一代,当朝皇帝想必是个多疑的,生怕权柄下落,从始至终都不敢给续家太高的恩宠,怕人功高震主,可见如今对着续祁更是打压得厉害……
要不说,连男妻都给赐了一个呢。
想到之里,宫沐到底还是觉得眼前之个男人也是可怜人,同是天涯沦落人,他往后就多关照关照好了,至少尽量少些跟这男人对着干。
宫沐暗暗下了决定。
话说到一半,却被自家夫人用那怜悯的目光盯着,续少将一头雾水的同时,心情很是微妙。
宫沐虽然是个脑补派,其实也算是行动派,回了府,午餐是在自己院里开的小灶,难得的他很是体贴地让厨房做了些合续祁胃口的,席间还偶尔主动给其夹了菜,不是演戏给旁人看。
关怀,从小事开始,不是吗?
虽有点受宠若惊不知夫人这又是哪一出,但聪明如续祁,他才不会主动问为何。
二人很是相安无事甚至可以说得上有点亲密地用过了午膳,趁着人没去书房忙公事,宫沐拉着人衣提了要求,“我有事想和你商量。”
除了两次谈起的合作与契约,这是第三次此人主动提出要商量事情,续祁看了他一眼,没有拒绝,甚至把人带到了书房。
毕竟他还算清楚,自家夫人可不会跟他在寝室谈是否恩爱那种旖旎之事。
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