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是姑姑年纪大了的缘故,责打了几下便奄奄一息, 急得四皇子当场就推开了执行的内侍, 不知怎的混乱间居然把陈昭仪给撞到边上的花池里去了。
这可事大了,人是立马就救上来了, 可到底是呛了水,一时昏迷不醒,皇帝自然就知晓了, 皇后把事情一说, 里头有无添油加醋先不说,这错全在四皇子身上是必定的,其他嫔妃纵有不忍, 却也无人真敢站出来替他说话。于是,老皇帝震怒,一气之下就把人给幽禁了起来, 还不许再去南书房。
宫闱内事,按理是不会传出来的,续祁是何人?他自然有的是方法知晓, 再说此事闹得也挺大, 已不是什么秘密事情了。
听完, 宫沐狠狠地喝了好大一口气, 还吞了几根茶蕊慢慢地嚼着, 好醒脑。
“怕是萧大人又要入宫面圣了。”想起上回一直罚站似的在皇帝殿外的那位榆木脑袋的萧大人, 宫沐说了这么一句。
听罢, 续祁惊于自家夫人的聪慧了事如神, 又有少许的不愉快。何时与旁的男人如此熟稔了解至此?
不知某人已经脑补一堆有的没的,宫沐神情凝重,站了起来,“不行,我得去见见那位萧大人。”省得到时人没救着还把事情弄得更糟糕。
于是,续某人的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
“找他做何?”居然还想找上门去!
宫沐挑眉,十分简约,“阻止他去作死。”
续祁,“……”再次不懂夫人言行如何是好?
宫沐猜得没错,那位榆木脑袋的萧大人不在家中,此时已经入宫,估计还不止一会儿。宫沐扑了个空,心情很阴郁,最让他郁闷的是那个男人居然不帮他!
没有了那男人的帮助,宫沐要人没人要力没人,别说救助宫里那半大的小孩了,连阻止那萧大人都困难。
于是,宫沐一脸阴郁地回去找某男人……帮忙。
仿佛早就料到宫沐此行会空手而回,对于他的神情萎靡也意料之中,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这人会求自己。
当然,也算不上求,只能说是拜托。
尽管如此,续少将军内心很愉悦,真的。
虽不是二话不说,至也答应得很是痛快,同时换来了自家夫人那感激的目光,内心很是受用。
说帮忙,续祁也只是配合宫沐,主意不是他拿的,提供配合也是极好的帮助,不是吗?
宫沐回来的路上已经酝酿了个计策,续祁没有问他要怎么做,却同意了帮他,这使他非常感激。
少臣君进宫拜见皇帝倒不是件奇怪之事,再言之,皇帝对这个少将军的臣君一直很好奇。所以这回,续祁带着人入宫倒也算是合情合理,没有半分越轨之意。
因是少君,所以虽然很憋屈,但宫沐还是得先去后宫拜见过皇后,才能到前堂觐见皇帝。
皇帝听说续家少君也一同入宫,此时已从皇后处过来正在殿外,说是要等着自家夫君一同出宫,顿时便心觉这夫夫二人恩爱也有自己一份功劳,难免自意,便当着议事的一众官员的面召见了人家少君。
一般命妇自然不可在如此多男人面前露脸的,招摇不成体统不说,到底会惹来流言蜚语,对人清誉不好。
问题是人家是少君,是个男子,即便是嫁为人……夫了,那也是个汉子,改变不了的事实,讲究自然就不那么繁杂。
多闻续少将军新婚娶了个才色双绝的夫人,大婚日未得见的众臣表示很好奇,特别想见识一见。所以皇帝这一召见旨传下去,原本要退下的也死皮赖脸地不肯走了,就这么站得笔直地立在那儿,就是皇帝出言相撵,也不走!
所以宫沐入殿觐见皇帝时,一众朝堂大臣一改往日朝堂之上的肱骨彪悍,个个都直勾勾地盯着他,被盯得头皮发麻。
草草地拜过礼,连跪都没跪,宫沐微垂首,态度倒还恭谨,没抬眼东张西望,却能很准确地往边上一靠,就站在他家谁谁的身边,十分精准,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见此,皇帝心情甚好,老脸笑得都开了花了,甚是满意。
“续少君可好些日子没来朕宫里了,是嫌朕这老头子无趣吗?”这趣打的,简直如五山压顶,压力山大。
这话听着一般人可得吓着,可听皇帝这口气不似要问罪的,宫沐本也没多少那种皇权至上的真实感,所以自然不怕,弯了弯腰,“圣上说笑了,天子威重,是用来敬仰的,而非嫌弃。”
这话说的,说皇帝哑口无言,就是众大臣也听得张口结舌。
你这么直白真的好吗?你倒是拿出点敬仰的态度来啊。
美得不可方物之人高冷着声音说着恭维……算恭维的话吧,为何他们听着就如此不对味呢?他倒还真敢说出‘嫌弃’二字,也不怕大逆不道。
皇帝回神,张口就笑出了声,“哈哈!长渊,你家少君果真与众不同!”
被提名,续祁抬手一拜,一副‘吾妻吾自豪’的姿态,沉默不语。看得旁人一阵牙酸统一朝他翻眼珠子。
这很符合他一惯的脾性,旁人不觉如何,皇帝面上也不觉如何,至于内心会如何,那便是皇帝自己的事了。
仿佛对续祁的沉默寡言习以为常,皇帝这笑着又转回宫沐身上,模样很是慈祥,“续少君甚少入宫,朕平日里总让长渊多带你出来,可长渊这小子护食,死活不肯,怕人抢了去似的,朕还是头一回见万事无兴趣的长渊如此在意一个人呢!”
听罢,大臣们附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