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韵然咽了咽口水。
“我不是紧张……我只是听到高总刚才称呼你为顾总。会来这个画展的顾总只有一个。我只是没有想到,那天我帮到的那个人是纵合万象集团的顾长铭而已。”
“你在我面前不紧张,我很高兴。那就说说我刚才问你的那个问题吧。”
“因为在高布伦先生的心目中,蒋小姐的画并不值得我们的画廊这么大费周章地来介绍和宣传。当然,这并不代表蒋小姐的画不好,只是应了那句老话,一千个读者的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而已。”
顾长铭点了点头,对宁韵然的话表示赞同。
宁韵然呼出一口气,继续说下去:“高布伦先生在对蒋小姐的画作无感的同时,也正在质疑我们画廊发掘优秀艺术家的能力。他没有立刻离开的原因,并不是想被安抚,而是等待我们的画廊给他一个解释。我只有拿出其他可能吸引到他的作品,才有可能维持他对我们画廊的信任。根据和高布伦先生的聊天,我选择了江淮。”
说完,宁韵然有点忐忑地看了顾长铭一眼。
纵然自己不是甄晴那种外貌协会的,她也必须承认顾长鸣很好看。
这种好看并不是说他的五官有多精致,而是很耐看。再加上他又一种严谨自律的气质,用江婕的话来说,就是“禁欲”,所以他稍稍流露出来的肯定都让人觉得万分荣幸。
只是想起凌睿和众多同事对纵合万象集团的怀疑,宁韵然怎么都没办法和面前的顾长铭联系在一起。
这个男人身上没有任何与金钱铜臭相关的地方。
他其实不在乎钱,宁韵然是这么觉得的。
顾长铭不置可否,整了整西装的衣角就起身了。
高峻赶紧跟了上去。
“高先生,我中午还有个朋友从国外过来,我要去和他吃个午饭,所以要先走一步了。”
“哪里哪里,顾总来这么一趟,已经是对我们画廊最大的支持了。”
高峻一路将顾长铭和赵婳栩送到了画廊门口。
车子已经听到了画廊门口。
顾长铭上车之前,忽然停下脚步,对高峻说:“下一次如果有宁小姐参与策划的画展,记得给我发邀请函。”
高峻顿住了,立刻点头:“一定一定!”
明明顾长铭已经走了,宁韵然却仍旧站在原处。
刚才觉得顾长铭和自己说了好几句话呢,自己是不是该和高峻一起将他送到门口。可是那么多位经理都跟了上去,宁韵然忽然觉得……没自己什么事儿了。
这时候江婕来到了宁韵然的身边,用力在她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小宁!你行啊!英语说的一个字儿都没卡壳!”
“你怎么知道我没卡壳?”宁韵然奇了怪了,难道江婕凑到旁边听墙角了?
“卡壳了会有卡壳的表情,我一直远远地观察着你,你就没露出过那种表情来!而且,高布伦也没纠正过你什么。我听说,他不喜欢蒋涵,差一点就不会再和我们画廊合作了,是你用江淮的作品挽留住了他!”
江婕又在宁韵然的肩膀上一拍,宁韵然只觉得衣服里面一松……不好,胸衣的第一个排扣开了!
“我去一下洗手间。”
宁韵然正要走开,江婕又好死不死拽了他的手腕一下。
这么一扯,让宁韵然的第二排扣子也松开了,内衣直接就这么挂在了肩上。
这个时候的画廊里很安静,不少工作人员正在进行最后的整理和盘点。
宁韵然站在江淮的一幅画作前。
画面上是一个佝偻的老人,风烛残年,低着头,表情忧伤。老人的身上完全是冷色调的,而背景的枫叶却是火红的,仿佛不熄的热情,又像是最后要将理想焚烧的火焰。
宁韵然站在那幅画前,看了很久。
“如果要将江淮的作品推荐出去,你至少要了解他的作品。”
温润而平缓的声音在宁韵然的耳边响起,思维深处仿佛有一根神经被拽了一下,她侧过脸来,看见了莫云舟。
下意识退了半步。
他什么时候来的?
“你对于近几年艺术品市场上同类型作品的销售和升值情况的分析做的很好,很理性。你把江淮的作品当成商品去推销,这本来没有错。但你忽略了一点,真正的骨灰级收藏家,他们的身家已经到达了一定的地步,他们收藏画作的目的已经不再是单纯地期待升值,而是品味。”莫云舟至始至终都是看着江淮的这幅画,宁韵然仅仅能看到他的侧脸。
他的目光很澄净,宁韵然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明白了吗?”莫云舟问。
“明白了。”宁韵然赶紧回答。
“明白了什么?”莫云舟反问。
他的声音波澜不惊,这个男人一定从不轻易发怒,但是这样的平缓柔和却让宁韵然感觉到自己离对方很遥远。
“我应该根据我们画廊的那几个骨灰级收藏家的品味来制定江淮作品的宣传方案,并且联系欣赏这种类型的艺术品鉴赏家来发表正面的评论吸引这几个骨灰级收藏家的注意。与其广撒网吸引所有客户不如有针对性地去宣传打造。普通的收藏家不一定会认同江淮这种风格,因为他们需要的是升值空间。江淮目前的风格在艺术品市场中的优势并不明显,我们要想办法引导那些不在乎升值而更在乎品味的收藏家的注意。”
宁韵然说完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