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啾啾:“……请你做个人!”
“钓鱼台国宴。”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点菜机吗?”阮啾啾一巴掌拍在他的胳膊上,“有这本事我怎么不去当米其林餐厅主厨?”
程隽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米其林……”
“想都别想。”阮啾啾面无表情地打断他的话。
似乎每天的话题都是从吃什么开始。终于,两人敲定吃饺子,阮啾啾把肉和菜都切好,让程隽剁馅儿,自己则准备面皮。只听一阵阵菜刀落在案板上的咣咣响声,整个家都有了烟火气。
阮啾啾忙活完,忽然听到剁馅儿的声音没了。
她回过头,便看到程隽背对着她,凝视着案板上的馅儿,在尝与不尝的边缘试探。
阮啾啾:“!!!不能吃生肉!有寄生虫!”
几分钟后。
被抓包的程隽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一边看阮啾啾教他如何包饺子,看了几遍,他嫌麻烦地拧起眉,舀了一勺馅盖在面皮上,又放了一块面皮,一秒捏紧。
阮啾啾:“……你这是什么玩意。”
程隽:“满月。”
阮啾啾:“……”
偷懒就偷懒找什么借口啊!
他动作极快地又捏了几个:“上弦月,下弦月。”
阮啾啾:“……”
待到阮啾啾从滚水中捞出饺子盛在盘子里的时候,程隽幽幽的解说又不合时宜地响起:“猴子捞月。”
……
……
……
俗话说得好,忍无可忍,无需再忍。阮啾啾满脑子都是武松打虎,鲁提辖拳打镇关西。
程隽头顶着包,非常乖顺地吃饺子,再也不说关于月亮的任何词语了。
阮啾啾吃了几口,忽然索然无味。她托着下巴望向程隽,心底涌起一阵忧伤,五味杂陈,堪比喝了两瓶藿香正气水之后得知自己还要再喝一瓶的忧伤。
就像是养了好久的狗崽子要送人,还是自己主动,说潇洒都是假的。
程隽咽下一口饺子,说:“所以,发生了什么?”
相对于外表看起来温吞又迟钝,他似乎比想象中更要敏感。阮啾啾的心头一窒,语气不咸不淡:“你少气我我就没事了。”
两人吃了晚饭,吃了水果,各自玩了一会儿手机,就像是所有七年之痒的平平淡淡的夫妻一样,到头来各自分房睡。
在阮啾啾即将进入卧室的时候,程隽忽然叫住她。
“不打算说么?”
阮啾啾:“明天你回来再说。”
*
第二天,程隽到公司,阮啾啾却请假没有去。她拉出一个行李箱,坐在床上发呆。整个家里似乎没几样东西是她的。
守着空荡荡的行李箱,阮啾啾坐了很久。
程隽一整天在公司都心不在焉。
他时不时地看一眼手机,动作明显到傅子澄都有些受不了:“老板,你要是想回家就回去,剩下的工作我们做就好。”
程隽:“好。”
傅子澄:“???”他就是客气一下!
程隽合上笔记本电脑,留给傅子澄一个背影。跟进来的涂南一愣,问傅子澄道:“老板要去哪?我们不是今晚得加班吗?”
傅子澄一脸苦相:“是的,而且得多加班了。”
涂南:“?”
程隽直接坐车回家。
他走到楼下,抬起头,阮啾啾的卧室灯没有开,黑黢黢一片,这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的脚步不由加快了。他打开门,客厅的灯也没有开,房子里满满当当仿佛什么都不缺,又空荡荡到仿佛什么也没有。
他的脚步放缓了。
茶几上摆着两份协议,白纸黑字,赫然是离婚协议,阮啾啾的名字签得工工整整,上面说明她自愿放弃所有财产。
还有阮啾啾一封简短的信。
[对不起,我们好聚好散,公司递辞呈会被传出来的,只能麻烦你和涂南重新招人。照顾好自己,少吃垃圾食品。
还有,程秀,别来找我了,我是不会当你的厨师的。]
阮啾啾很怂。
她知道自己吃软不吃硬,万一程隽再来示弱那么一出,她就真的要犯错了。
她只能趁程隽不再的时候偷偷溜走,避免当面说离婚的尴尬。
“……”
程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他的面色苍白,衬得一双眼眸漆黑,却毫无生气。
他走到阮啾啾的房间,打开灯。
房间里和平日没什么不同,她带走的东西很少,就连梳妆台上摆着的小首饰丝巾什么的都原模原样地摆着。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又像是毫无意义地发呆。
他掏出手机,屈着手指,沉默许久后,拨通阮啾啾的电话。
甜美的客服小姐的声音响起:“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