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信任,后果可能更加糟糕。
张觅雅的问法很刁钻。即便对方律师可以对这样“套话”问出来的结果表示不认可,法官心里的天秤也可能因此动摇。
对方律师忿忿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接下来,从法官的问话可以听出,法官确实或多或少被张觅雅带走了思路。
他问白琼:“你和其他作者签订的出版,也都是这个价格吗?”
白琼看看钱智鹏,说是的。
法官又问:“有证据吗?”
白琼:“有合同。”
一系列问题问完,法官开始问双方对证人的真实性认不认可。
张觅雅代表原告方说对真实性认可,但对证明力不认可。
因为一家出版社有大量出版作品,从逻辑来说,他们即便提交了价格与原告相同的合同,也不代表其他合同都是这个价位,无法证明这是市场价。
同时补充表示:“我方证人的公司愿意提供合同来证明市场价位。”
被告代理律师当然不干,反驳说第三方的价格和我方委托人的价格无关,凭什么拿第三方来证明我方给的价格无关?
法官说还没到让你们互相提问的环节,你闭嘴。
张觅雅微笑说法官您说得对。
法官接着问被告方对原告证据的真实性是否认可。
被告方代理律师同样表示对真实性认可,对证明力不认可。
质疑证明力的理由和大家猜的都一样,说酒桌上存在喝高了吹牛的可能,无法证明这样口若悬河说出来的话就是真相。
张觅雅质疑说他教给陆诚的话术和编辑跟原告谈出版时说的话能对的上,形成了完整证据链。
法官又表示现在没让你说话,你闭嘴。
被告律师泰然靠向椅背。
等到进入双方相互发问的环节,场面更加精彩。
除了两位律师各自施展智慧进行角度刁钻的提问以外,双方还都用了大量时间表述了自己对对方证据的不认可。
时间在漫长的扯皮中悄悄溜走,法官看表的频率随着时间推移明显增多。
下午五点,法官疲惫地宣布休庭,择日再次开庭。
钱智鹏不太甘心:“不是,法官同志,您看我们这边的证据……”
法官告诉他:“我们该下班了,下回再说。”
钱智鹏:“……”
两方的证人都早已退庭,谢青和张觅雅在法院一楼见到陆诚,陆诚关切询问:“怎么样?”
“没打完。”张觅雅长声吁气,“还得再开一次庭,不过我觉得还行吧……”
语气并不太确定。
陆诚:“是证据力度不够?”
“不太够。”张觅雅微锁眉头,“单说录音的话,喝了酒确实是个问题,如果我是辩护律师也会抓住这一点。但看法官的反应也还行,下次开庭我们再争取一下。”
陆诚颔了颔首,问:“二次开庭还能补充证据,对吧?”
“可以的。”张觅雅道,“不过二次开庭不会过太久,你们要是还想找别的证据的话,得尽快。”
陆诚思量着点头,张觅雅又强调:“千万别作伪证啊……作伪证的话很麻烦,我作为律师也要被追究责任的。”
“我知道,这个您放心。”陆诚一哂。
离开法院,二人和张觅雅道了别,陆诚开车送谢青回去。
谢青坐在后座问他:“还能找到什么证据?”顿住声,又自顾自地边思索边道,“总不可能再录一次音。”
陆诚衔着笑从后视镜里欣赏她这副愁容,不多时被发现了,便见她一眼瞪来:“笑什么?”
他忙挪开眼皮,但她能从镜子里看到他还在笑。
知道她看见了,他摒住两分笑:“你这么自言自语碎碎念特别好玩。”
她又瞪他,但没有更多声讨,冷着脸转开头,看窗外的街景。
陆诚的手机响起来,响了一阵,停 掉,又继续响。
响到第三遍,谢青转回来:“不接么?”
陆诚没作答。
第四遍时到了红灯处,他踩下刹车,懒懒地把手机递给她:“你不是说‘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你替我接吧,肯定是钱智鹏。”
谢青刚要接过手机的手顿了一下:“那还是不接了吧。”
陆诚笑了声:“不接他就会一直打,你接了他应该就不会再打了。”
他出庭作证,钱智鹏肯定震惊又费解。
他会不停地猜测他到底为什么来淌这个浑水,也会设想有没有可能把他拉到他那一方,毕竟诚书文化与绮文有那么多合作。
但如果谢青接了这个电话就不同了。手机是很私人的设备,谢青接起来,哪怕只说一句“你好”,也足以证明他跟她的关系比同绮文近。
谢青深呼吸,冷淡地滑屏接通:“钱主编您好,我是谢青。”
电话那边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