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管实际关系怎么样,见了面总是信奉“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
谢青抬抬眼帘,莫名其妙的,一生书被她那种若有似无的笑看弄得呼吸微凝。
很快,眼帘又垂下去,她随意地耸一耸肩:“也不少见吧。”
网上的直接拉黑,与现实中的戳破挑明,给人带来的感觉有什么区别呢?
隔着一道网线就显得更温和?
也未必吧。
“叮——”
五层。
谢青先一步走出电梯,头也没回,更没有客气性地搭话道别。
一生书缓了口气,也往外走。他的房间要往右边的走廊拐,她直走进正前方的通道。
一生书停住,一种古怪的熟悉感令他驻足凝望步步远去的背影。
片刻后,他又摇摇头。
他没见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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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忙碌的一天。
上午的几个小时还好。诚书文化作为一家一直在和作者打交道的公司,非常贴心地把主要日程都安排在了下午,方便熬夜码字的作者们睡懒觉。
起得早的作者们有些结伴去附近逛了逛,有的缩在屋子里聊八卦。中午时陆续回到酒店,一起吃午餐。
午餐之后,大家就很忙了。
下午先是红毯,红毯之后便是开会,会后有一场相对正式的晚宴。
所以从一点开始,作者们就在忙着换衣服化妆。诚书文化为女作者们安排了化妆师,也有些人自己请了人来帮忙,从三楼到五楼,每一个房间都忙忙碌碌。
谢青倒清闲不少,作为“神秘人”,她不用走红毯。
不公开介绍才够神秘。如果走了红毯,即便主持词介绍的是“诚书文化的神秘人”,感觉也不一样。
陆诚的意思是,就让大家去猜,让大家自己推测哪一位是“神秘人”。
所以她只要在三点半之前把自己收拾好就行。
这一天大家都说穿礼服的,谢青接到邀请函时手头没有合适的衣服,只好临时上淘宝去买。
挑来挑去,挑了一身绒面的长旗袍,颜色是淡雅的绿色,没有花纹,不过领口处的几枚盘扣很精致。
这种颜色在这个年龄穿,端庄又不老气。
鞋是流锦给她买的,说是祝贺她和诚书文化签约的礼物。
是双画风不太日常的尖头鞋,鞋跟大概8厘米高,略微泛一点淡紫的银色鞋面因为星星点点的磨砂质感而显得璀璨夺目。
因为怕她不收,流锦寄来的时候把盒子标签乃至鞋里缝的标都拆了,放话说“你不穿也没法退,好好穿着吧”。
换好衣服鞋子,谢青发微信给吴敏,请她安排化妆师过来。
化妆师来得很快,进门后热情地跟她打招呼。认真地审视了一遍她的着装,就摆弄起了盒子里的瓶瓶罐罐。
谢青平时不化妆,现在对着镜子被人摆弄,突然觉得化妆很神奇。
她一直觉得自己皮肤不错,但在上粉底的过程中,皮肤一点点显成瓷娃娃般的细腻效果,和平常看起来天差地别。
然后描眉、上腮红、上眼影。
因为她的装束淡雅,化妆师给她上的妆也不浓艳,最后的唇釉也选了温柔的水红色。
二十出头的女孩子,青春洋溢。在这个年龄段里,大多平常不化妆的人,化妆后都会惊异于自己原来长得不错。
谢青也是这样,全妆化完,她对着镜子木了至少三秒。
化妆师对自己的成果显然也很满意,赞叹说:“不错不错,好看!头发我给你弄一下,民国剧你看过吧?咱们弄成民国剧里常见的那种卷怎么样?就发梢卷一个大卷,往里卷。”
对方都把她化成这样了,谢青毫无反对的理由,微笑点头:“您看着弄,我不懂。”
发梢卷好,化妆师还强迫症地给她找了个宽宽的白色布面发箍,发箍中间偏左一点有个白色的小蝴蝶结。
谢青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嗯,这很民国。
她下楼的时候,走红毯的项目正在外面的广场上进行,工作人员直接把她请到一会儿的主会场去等。主会场里椅子一排排列得很整齐,椅背上贴着名字。
谢青一排排地找,正站在台前看发言稿的陆诚余光无意中扫过,短暂一愣,抬头看去。
两人间隔了十几米的距离,厅里又因为一会儿要放,光线很有些昏暗。
陆诚仔细辨认了好几秒,依旧不确定自己看错没有,犹豫着叫她:“谢青?”
她抬头回望,他松气的一笑,指指离舞台三四米远的第一排,示意她座位在这里。
谢青遥遥喊了声“谢谢”,快步走上前,找到贴着自己的名字的椅子落座。
抬起头,两个人的目光对上。
她朝他微笑,他的心怦然而动,想走过去搭一句话,想说一句“真漂亮”。
深呼吸,
他忍住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