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之这一场赢得毫无悬念。
当小沙弥端着空空的笸箩和空了的盆子从斋堂里出来的时候她便已经猜到了结果。
不过当报国寺的典座僧把第二支竹简递给她的时候,燕之还是没忍住,笑得眉眼弯弯的很不矜持
“刚才姑姑应该装着很淡然的样子才对。”与阿文一道从报国寺出来燕之拿着那支竹简笑得依旧荡漾。
“姑姑笑起来特别好看!”阿文抬头看着她也是一脸笑意。
“姑姑也知道自己笑起来倾国倾城,所以轻易不笑”前后左右都没人,燕之大言不惭的吹上了牛皮!
“呵呵!”阿文低头笑道:“姑姑现在很高兴是不是?咱们赢了,我也很高兴”
“是啊,高兴!”燕之一边与阿文说着话一边东张西望着:“做了大半夜的饭,咱还饿着肚子呢。先找个大酒楼,姑姑请你大吃大喝一顿!”
走了两条街,两人终于在一家大酒楼不远的地方找到了个面食摊子,燕之要了两大碗面,与阿文狼吞虎咽地大吃大喝起来。
“没姑姑做的好吃!”阿文被燕之养刁了胃口,每次在外面吃饭他都会偷偷摸摸的加上这么一句,燕之开始还说他几句,后来听得多了也就懒得再说。
“吃饱了么?”放下碗筷,燕之从荷包里数出些铜板来准备把面钱付了,那面摊子的主人也不知道见了什么,一把夺了阿文手里的碗筷往担子里一放,又推开燕之拿了她和阿文坐着的长条凳子挑着担子就往巷子里头跑!
“直娘贼!天杀的巡捕又出来巡街啦!”那小贩边跑边喊,惹得在四周做生意的小贩们如同炸了窝的鸡一般四散奔逃开去
“怎么了这是!”燕之弯腰拉起坐在地上的阿文往路口望去,就见一队穿着皂衣的差役正快步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原来是遇到抓小商贩的了”燕之弯腰帮着阿文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心里却在暗自嘀咕:今儿是遇到古代的城管了。
白吃了两碗面,甭管好吃不好吃的,没给人家钱,燕之都觉得有些说不过去。于是她便领着阿文朝那个小贩逃走的方向走去,想着若是出了那条巷子能遇到那名小贩,她就把面钱给人家。
“成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燕之听见身后有人说,并且声音还有些耳熟,便回头看了一眼,她怀疑自己是看见了刘镜尘!
那人走到燕之身前咧嘴笑道:“胭脂,果然是你!我还以为是认错了人呐!”
“刘镜尘?!”燕之看着对面一嘴好牙以及一对儿大白眼珠子走到了自己跟前她不禁吃惊的说道:“天哪!你怎么这么黑啊!我都快认不出你来啦”
“呵呵”刘镜尘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才办差回来没几日,是去东夷了一趟。”
“知道。”燕之盯着他的脸不错眼珠的看着,想不出几个月未见怎么那个温和俊俏的刘大人就变成了这幅模样,脸上皮肤黑还不说,还起了一层皮,看着就不干净!
“听说你被派去买马了。”
“正是。”刘镜尘点头道:“这一趟差使很重要,我出去一趟倒是长了不少见识。”
燕之不置可否的点了头,心道:你长了什么见识我不知道,不过倒是现在都能闻见你身上的那股子马味儿
“刘大人方才叫我什么?”去了都察院几趟如今总算是在路上遇到他,燕之不想错过机会,忙开口问道。
“胭脂啊。”刘镜尘轻声说道,眼中俱是笑意。
“不是,之前你是不是还叫我别的来的?”燕之摆摆手又问道。
“没有没有吧”刘镜尘顿了下才说道:“我一转过来就看见你了,并未说过旁的话。”
“哦。”燕之没有多想只随口道:“刘大人”
“胭脂方才不是叫了我的名字?这会子怎么又如此见外?”刘镜尘走近她柔声说道。
“嘿嘿方才是猛一看见大人太过惊讶,因此说话失了分寸。”燕之干笑了两声问道:“刘大人不是在都察院么,怎么又做起了这巡捕的差使?”
“唉不说也罢!”刘镜尘摆摆手是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谁让我官微言轻呢,上头派我去哪里自然就要去的。”
“都不容易。”燕之点头表示理解:“刘大人毕竟年轻,多历练历练终归是好的。”
“呵呵!”刘镜尘侧头轻笑道:“胭脂又说这样的话,咱们不是说好了,以后你再也不对我说如此的话了?”
“”燕之知道,那大概是胭脂与他说过的话,可她对胭脂之前的事情全无记忆,因此倒不知道如何接口了。
只是隐隐的,燕之还是觉出了刘镜尘与胭脂的关系非同一般,肯定不止是简单的认识。
“刘大人,您快过来吧!我们抓到个卖针线的妇人,这娘们儿手狠,扎了咱们的一个弟兄!”
燕之心里正想着要如何开口问问他自己过去的身世,一名差役站在巷子口冲着刘镜尘喊道。
“胭脂,对不住,我才调到户部当差”刘镜尘回头朝着巷子口看了看,他才扭头对着燕之小声说道:“这两天上头抓的严,内城就不许这些游商出现,我们天天在外面捉这些人,甚是疲惫”
“改日我再与胭脂好好说说话!”他对着燕之一抱拳转身要走,燕之一把薅住了他的衣服急急说道:“等会儿!我就问你几句话!”
“说吧。”刘镜尘又往巷子口望了望,有些为难的说道:“我这会子正在当差”
“你就告诉我,我到底是谁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