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又短了!”二十日一早,燕之早早的起来与阿文都换了春衫。
阿文的衣服是分身的裤褂,是去年秋天才买的,买的时候燕之特意买的大了些,如今穿上长短堪堪合适。
“没见你长个儿光见衣服短”阿文站在炕上,燕之站在炕前弯腰把他的裤腿子又抻了抻而后仰头看着他笑道:“今儿若是完事儿早就再给你买身衣裳去。”
“姑姑啊”阿文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忽然俯身扑在了燕之身上,他双臂搂着她的脖子,头枕在在燕之的肩上糯糯地说道:“你有时候说话真像我娘亲啊”
“你娘多大岁数,姑姑才多大岁数?”燕之抱着他笑道:“你倒是越大越爱撒娇了”
“就是像嘛。”阿文被燕之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他本来生的就秀气很像个女孩子,现在脸一红倒像是涂了胭脂的模样,很是娇俏。
“那你叫我一声听听!”燕之在他后背上拍了一巴掌,笑着说道。
“娘”阿文凑到燕之的耳边很小声很小声的说道:“娘啊我可想你了”
燕之抱紧了他,眼睛已是红了:“儿子好孩子”
她很轻很轻的说道。
“姑姑,咱得走了”阿文趴在燕之的肩头待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的站直了身子,小东西两眼通红低着头下地穿了鞋。
“今儿都二十了,很快就到清明了,不如,去给你娘上个坟吧?”两个人收拾好出了门,南菜园是个偏僻的村子,要走到官道上才能拦下拉客的马车。
“我都不知道我娘的坟在哪儿。”阿文边走边说道:“我爹把我卖了的时候我娘正病着,这两年我也没回过家,我娘去世的时候我还在王府里,没人给我送信儿”
“这个并不是什么难事儿。”燕之牵起他的小手说道:“有功夫就回家一趟,一问就知道了。”
阿文摇摇头。
“姑姑,我要等自己有了本事再去给我娘上坟。”他抬头对着燕之笑笑:“可我现在还得靠姑姑养着,我没脸去见她。”
“儿子,你现在就很厉害了!”燕之停下脚步看着阿文的眼睛说道:“小铺子不是姑姑一个人的,那是咱们两个人开起来的。”
“还有,姑姑现在参加的素斋竞技不是也是你陪着姑姑?”
“我就会烧火”阿文又摇了摇头:“这不算本事。”
“这就是本事!”燕之正色道:“一道菜肴的好坏会有诸多因素左右,火候就是至关重要的一项。”
“若是旁人跟着姑姑去参加这次竞技,没准儿他连姑姑需要的火头的大小都分不清呢。”
“而我家阿文就能很明白姑姑需要的大火、中火、小火、微火各是什么样子的火力。”
“姑姑做的那道酱炒芥菜丝就是旺火速成菜,火力小一点,那么一大锅芥菜丝就会出汤,出了汤,那道菜便算是失败了!”
“那我还真挺厉害的”阿文仰头看着燕之脸上俱是笑意:“姑姑,除了在王府里你骂过我一次,后来就再没有骂过我姑姑现在总是夸我呢!”
“那我姑姑现在就得骂你一顿!”燕之拉着他快步朝前走去:“你要是再磨磨唧唧的,咱俩可就要误了时辰了!”
“姑姑快跑!”小东西先是被燕之拉着走,听了她的话后他迈步跑了起来,倒成了是在拽着燕之跑:“好多赏金啊咱们万万不能晚了!”
“这里好像多了很多官差啊。”从马车上下来,燕之正在付车资,就听见阿文在身边小声嘀咕道。
“哦?”燕之收了荷包回头望去果然见报国寺的山门前站了一排穿着皂衣挎着腰刀的人:“大概是寺里来了什么大人物进香吧。”
燕之只看出这些人是官府的人,但具体这些差役隶属那个衙门她就分辨不出了。
“碍不着咱们。”燕之领着阿文穿了街道走向报国寺:“反正咱们是从侧门进。”
这里已经来过两次,燕之轻车熟路地顺着报国寺的外墙直接走到了侧门,她一眼就看见了刘镜尘!
大概是刘镜尘的官职比那些穿着皂衣的衙差高了不少,便捞到张桌椅坐在了侧门口。
刘镜尘正在喝茶,几天未见,他的脸虽然还是很黑却光滑了很多,不见了那一层爆皮儿。
放下茶杯,刘镜尘正看见了放在桌上的一支竹简,他捻了起来随口问道:“报上名来。”
“燕之。”燕之淡淡的回道。
“胭脂!”刘镜尘抬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讶之色,他猛地站了起来张嘴道:“你你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找?”燕之勾唇一笑:“刘大人怕是弄错了,小女子来此处并不是寻人的。”
“我姑姑是来参加素斋竞技的。”阿文梗楞着脖子说道。
这个黑狗蛋刘大人言而无信,竟让姑姑在铺子白等了一天,阿文再见到他全无好感,觉得他和福管事一样使人生厌!
“参加素斋竞技?”刘镜尘看看阿文又看看手里的竹简,脸上的表情越发的古怪:“可胭脂你不是连厨房都肯踏进的么?”
“此一时彼一时。过去的事情小女子不记得,可现在小女子却得自己煮饭做菜。”胭脂语气清淡却是不想与之多谈:“刘大人,若是查检无误,还请把竹简还来。”
她对着刘镜尘伸了手。
刘镜尘低头看着那只白皙的素手竟鬼使神差的伸手想要握住,燕之收了手,沉了脸:“刘大人?!”
“对不住!”刘镜尘忙把手里的竹简递给她,他往左右看了看,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