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见的温顺:“我只是不想你担心。”
好一个不想她担心。
虞亭的火气蹭蹭上涨,在一瞬间准备了满肚子的话来反击,她甚至从未觉得自己这么有文采过,骂个人都能旁征博引、引经据典。
“你……”
她刚说一个字,门被杨肯从外面打开:“江总,我给你和夫人买了晚饭。”
家丑不可外扬,虞亭扬起的手随即一转,倒了杯热水,重重的放在他身旁:“多喝热水。”
江求川被她的反应逗笑,他仰头喝完一杯热水,心情十分不错。
粥的分量十分足,杨肯给江求川买了没有任何添加的白米粥,汤水居多,看上去很稀。而虞亭的是豪华海鲜粥,刚把盖子掀开,整个病房里都飘着香味。
“杨肯,谁给你发工资?”江求川看了眼自己的,又看了眼虞亭的,不满说:“差别对待。”
杨肯有些为难:“江总,医生说了……”
他话没说完,一阵黏腻的撞击声打断了他的话。
虞亭将海鲜粥全倒进垃圾桶,她拿着空碗坐到病床上餐桌的对面,将白粥倒了一小半进自己碗里,不耐烦说:“别磨磨唧唧,快吃。”
江求川张张嘴,转而化成扬唇笑。他手握成拳挡在嘴前,掀起眼皮看了眼杨肯,杨肯会意,十分自觉的转身轻带上门出去。
江求川胃里难受,再加上白粥寡淡无味,他没有吃多少,放下了勺子。
虞亭冷冷看他一眼,江求川挑眉,又拿起勺子喝下几口米汤。往复几次,江求川放下勺子:“真的吃不下了,胃里有点难受。”
虞亭将碗和勺子收到一边,收拾了桌子,一句话没说,坐到了沙发上。
病房里,两个人都没说话。虞亭在看手机,江求川在看她。
“能帮我倒杯热水吗?”江求川率先打破沉默。
虞亭拒绝:“不好意思,玻璃过敏。”
江求川撇头,虞亭之前递给他水的玻璃杯还放在床头。
“用一次性杯子。”他又说。
虞亭继续拒绝:“不好意思,纸也过敏。”
“用手掬一捧。”江求川说。
“我截肢了。”
江求川失笑,他往后一躺,放任说:“算了,渴死我吧。”
死,又是死。
虞亭起身,冷着脸给江求川倒了杯热水摆在桌上,她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喝,我看着你喝。你怎么能死,我都还没邀请你参加我的二婚。”
江求川喝了口,热水流进胃里缓解了难受的感觉,他不置可否:“以新郎的身份吗?”
他说着,自己先笑了:“我从来没想过,快要四十岁了还能当新郎。”
虞亭被他不正经的态度激得心里又来了火,她皱眉看向江求川,语气不郁:“我可不跟三十五岁以上的男人再婚,要找就找个现在流行的小狼狗、小奶狗养着,以我为重,天天逗我开心。”
江求川有意无意的看她一眼,手支着下巴,思考说:“你要真喜欢这样的,我身边还真有几个。城南孙家的儿子刚从国外回来,人年轻气盛,算是个狼狗,但学的是计算机,太乏味,睡前故事没有我说的好。”
“聂绎呈有个远房表弟在读大学,是本地人,比我还不能吃辣,你们俩在一起不会幸福的。”
“卖珠宝的钱总,他弟弟也不错,为人可靠,但是长得没我帅,我怕你半夜看了会做噩梦。”
他絮絮叨叨的说着哪家的弟弟、哪家的儿子,比媒婆还要敬业。说到后面,又来一个转折,这人哪里哪里没他好。
她就随口一说,他还真的在那说了起来,好像他们俩已经离婚了似的。
虞亭心里又酸又涩,侧过身背对江求川,她回过神来时眼中氤氲着水汽,虞亭仰头,让眼泪憋在眼眶中。
肯定是灯太亮了,刺眼睛。
江求川笑:“那豆豆跟你还是跟我好?跟了你,我舍不得。跟了我,你舍不得。”
他似乎真的在思考,两人离婚了江豆豆应该跟着谁过这件事。
虞亭忍无可忍的喊道:“够了江求川,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