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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锦在马背上醒过来,感觉到自己背靠着一个结实的胸膛,她下意识开口。
“阿裕,这是哪里?”
谢琰的身体瞬间僵住,揽在她腰间的手悄悄地撤走。他扶着她坐好,然后翻身跳下马去。
天锦眼角余光扫到他玄色的角衣,这才惊讶地发现他不是刘裕。
谢琰脸色清淡地看着她,“刘公子还在归香苑,你在火中晕迷,是他让谢某带你离开。”
天锦想到那群凶狠的黑衣水贼,立即紧张了起来,“阿裕他不会出事吧?”
谢琰别开眼,英挺剑眉拧成了一条直线,实在是不想回答。可又见不得她这样,闭了闭眼,缓缓道:“刘公子武技惊绝,一般的水贼为难不了他。”
“可是他们那么多人,阿裕武技再高,也有寡不敌众的时候。谢将军,能不能……”天锦咬咬牙,“能不能请你帮帮他?”
谢琰:“我若走了,你怎么办?”
天锦抬眼看看四周,“我找地方藏起来便是,我能照顾自己。谢将军,请你一定要救阿裕出来,我求你了。”
“……”
听着她这般殷切地恳求着自己去救另一个男人,谢琰只觉得心口冷意阵阵。他的目光看向远处,浑身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冷漠气息。
天锦害怕他不答应,屈膝就要跪下去。
谢琰明明没在看她,可就在她膝盖即将触到地面时,他的手微微一抬,阻止了她动作。
“谢将军……”天锦声音里充满了哀求。
谢琰飞快放开她,语气轻淡道:“上马吧,我将先送你去安全地方。”
“你答应了?”天锦心里一松,脸色浮出一抹浅浅笑意。
谢琰未答话,心里苦笑不已。
他朝着她伸手,天锦赶紧把手递上去。
谢琰快马加鞭,明明佳人就在怀中,可他却觉得此刻的距离比任何时候都远。
烈马穿过两条街,迎面是副将程峰带着人找上来。
谢琰垂头盯着天锦侧脸看了看,扯住缰绳停了下来。不等天锦反应,他的手臂快速揽住她的腰部,轻轻用力,便将她放下马背。
“将军!”程峰看清他身前坐着女子,眼里的惊愕一闪而逝。
谢琰身上冷淡的气息不减,面无表情的吩咐,“看着她。”说着,他便调转马头,毫不犹豫策马而去。
程峰一头雾水地看向一身吉服的天锦,“天锦姑娘,发生了什么事?今日不是你的大喜日子么?”
天锦凝望着谢琰的远去的背影,心里莫名的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归香苑遭水贼袭击,里面已经乱成一团。”
“也不知道秦妈妈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大火烧成那样,归香苑恐怕难以保住了。”
“什么?”程峰脸色大变,“这才离开几天,哪里来的小蟊贼如此胆大!居然跑到城中来闹事!”
天锦摇摇头,心里实在担心,也不知要如何回答他。
程峰没指望她能答上来,抬手招呼身后的侍兵,“你们几位保护天锦姑娘的安全,其余的人跟我来!”
……
归香苑的火越烧越大,周围的建筑也受到了不小的波及。
刘裕身上吉服已经破烂不堪,手臂上,大腿上连中了几刀,失血过多令他脸色发白。这些人实在难缠,杀完一批,又来一批。他几度欲脱身逃离,都被他们阻截住。
谢琰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从天而降,扬剑挡开围攻的黑衣水贼,目光一扫,便看清刘裕身上多处挂彩。
“刘公子的伤可要紧?”
刘裕顿时感觉一阵轻松,发现是他,微怔一瞬,下意识便问:“天锦呢?”
谢琰削薄的嘴唇轻抿,“刘公子放心,谢某已经安排了下属保护她的安全。”
“多谢!”
刘裕久悬的心这才落定,大敌当前不便多说。两人集中精力迎敌,有了谢琰的相助,这些水贼气势锐减,不消片刻就被清扫干净。
刘裕狠狠喘了一口气,脸上浮出真诚笑容。
“谢将军今日相救之恩,刘裕谨记在心,大恩不言谢,日后谢将军若是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尽管开口,在下定当竭尽所能涌泉相报。”
“不必。”谢琰收起长剑,潇洒插入剑鞘,“水贼入城扰民也是谢某职责疏忽,刘公子没事就好。”
他轻飘飘的就将功劳化去,毫不居功,为人坦坦荡荡,这让刘裕十分钦佩。之前对他的诸多忌讳和猜疑,也在此刻消失殆尽。
谢琰却无意与他多谈,盯着归香苑已经无力回天的火势,眉宇紧皱。看样子,这楼里的人,怕是已经凶多吉少。
刘裕也察觉到归香苑里的人似乎都没有跑出来,心里无比自责,“是在下连累了他们。”
“此话怎讲?”
这些水贼来的蹊跷,谢琰正苦于无头绪,听他如此一说,不由侧目。
“谢将军有所不知,在下身处九峰寨结怨颇多,归香苑不过是个普通的青楼,没道理会引来这些水贼,多半是冲着在下而来的。”
他的话倒是合情合理,谢琰没有多想,收起配剑便去救火。
随后赶到了程峰,见水贼已经被歼灭,也带着人加入救火行列,清理现场。侍兵的出现,也让周遭的百姓都松了口气,不再躲避,拿着桶盆纷纷帮忙扑火。
大火被扑灭,归香苑却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
程峰带着人在后院搜出秦妈妈和楼里姑娘们的尸体。仔细一查,发现她们都不是死于火灾,而是被人抹了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