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离踱步走到秦楚跟前,亲手解开秦楚的枷锁。
“我说过,我一定会还秦匪帮,还你一个清白。”云离对上秦楚的目光,缓缓说道。
秦楚看着云离,唇边漾起浅笑,“我一直都信你。”
云离一愣,对上那抹笑,饶是初雪飞扬,却依旧如沐春风。
云离会心一笑,却见秦楚的视线越过她,落在她身后。
她回头一看,容沉正站在一旁,目光冷冷地看着他们。
不知是云离的错觉还是这广场忽遭变故,容沉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好。
云离心微微一颤,开口道:“你来了,这是秦匪帮少帮主秦楚,这是容沉。”
四目相对,秦楚微微颔首。
“久仰。”容沉淡淡回道。
不知是下雪的缘故,还是别的,空气中似乎带着几分别样的寒意。
“你受伤了?”秦楚的视线落在云离的肩膀上,话语中带着几分关切。
恩?
云离转过头,才发现秦楚说的是之前在破庙里受的伤。
不是已经上了药了吗?
之前急着去甫水关,也没来得及收拾,如今倒被秦楚看了去,云离略显尴尬。
她低下头,眉心却是一突。
按理说过了一天一夜,这伤口也该开始愈合了,可眼下去依旧腥红一片。
方才不察,如今竟有些隐隐作痛。
“没事。”
云离话刚说完,那阵疼痛又忽的加重了几分。
她脸色微变,似有火灼之感自伤口蔓延开来,不多时,整条手臂便如同火烤一般,越来越痛。
容沉见云离脸色很难看,惊觉不对,“云离,你怎么了?”
“”
云离躬下身子,冰凉的雪打在周身,那额间却是蓄满了汗水。
“毒剑上有毒”
云离颤抖着身子,声音几乎消失在风雪之中,整个人几乎痛的无法站稳。
这毒太凶,说来就来。
容沉连忙扶住云离,而云离紧咬着牙,身子靠在容沉的胸膛上,脸色苍白如纸。
“他这是”秦楚脸色凝重。
话未说完,两人相视一眼,同时意识到了什么。
“阿南!去找玄衣!”容沉低吼出声,一伸手,将云离横抱起来。
云离只觉一阵颠簸,整个人已经陷入了恍惚状态,模糊中看到容沉沉着的脸,带着摄人心魄的气息,比这入冬的天还要冷。
当玄衣带着云凌赶来的时候,云离已经被剧痛折磨的神智涣散。
她只觉整个人仿佛被丢进了熔炉之中,火灼之感比起曾经慢性毒毒发更加猛烈,嘴中也止不住发出破碎的低鸣。
无法压制的痛苦让云离恨不得亲手了结自己,意识模糊间,她好像感受到了一双有力的大手将她牢牢钳制住,这才阻断了她几乎自毁。
施针,灌药,足足折腾了一宿,云离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眼看着云离终于睡着,玄衣这才长长吁了口气,只觉后背已经被汗湿了。
只是自家公子的脸色依旧很难看。
屋子里的气氛也紧张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她怎么样?”容沉抓着云离的手,修长的指尖因着用力而微微发白。
玄衣一时无话,直到一边的云凌催促道:“你倒是说话啊,主上怎么样?”
“云将军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加之她体内的毒,眼下这毒更是雪上加霜。”玄衣拧眉道。
“别说没用的。”容沉冷冷道。
玄衣抬手摩挲了下眉头,片刻后,沉吟道:“公子,云将军肩上的毒不难解,但麻烦就在她体内本身有毒,那毒若是不解,这肩膀上的毒也会有所牵连,若非要强行解毒,只怕,只有带云将军去南翎国了的圣山了。”
“圣山。”容沉微微蹙眉,若有所思。
“那里药草充裕,即便一时半会找不到解毒之药,也可以暂时疗养。”玄衣接着道。
“北霁与南陵虽没有如东来一般战火不断,可我家主子毕竟是北霁将军,若就这么去南翎,是否不妥。”一侧的云凌忽而开口道。
可是看着自己主上被折磨成这般模样,心下又是不忍,云凌一时也是焦灼不堪。
“你们先出去吧。”容沉敛了敛心神,冷声说道。
玄衣见云凌干站在一侧,也不走,便扯了扯他的袖子,一把将他给拖了出去。
关上房门,云凌甩开玄衣,脸色微微泛青,“你这是做什么?”
玄衣盯着云凌,沉沉道:“你的伤也没好,闹什么脾气?跟我煎药去!”
昏睡中,云离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躺在一汪清泉中,冰冰凉凉的水拂过周身,明明那么怕水的她,却觉着在其间说不出的舒爽安心。
就在这份安心之中,她渐渐醒了过来。
一睁眼,见到的便是一张熟悉的容颜。
容沉半靠在床头,微闭双目浅眠着,纤长的睫毛经着窗外阳光的照耀,在棱角分明的脸上洒下长长的阴影。
云离垂眸,她竟然躺在容沉的怀中,他一手揽着她的腰际,一手握着她的手。
这便是梦中的那份安心吗?
云离心中一处也不禁柔软起来,泛起阵阵暖意。
云离抬头,望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一时竟有些恍惚。
容沉缓缓睁眼,四目相对。
云离仿佛看到了一双盛着清泉的双眼,眸色幽深,却又澄明如镜。
他就这样抱着自己一夜吗?那清俊的脸上似乎也染上了几分疲倦。
“容沉”云离动了动身子,略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