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饶雪漫从白钺轩的房中出来,就去了父母的房中请安,顺便问一下今天的事情要如何解决。
“小姐”丫鬟看到饶雪漫,对她行个礼说:“老爷和夫人去祠堂了,还没回来”一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丫鬟说道。
“怎么这个时候去祠堂?”饶雪漫不解的问,一边走进房间。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那个丫鬟说道,另外一个丫鬟端了一杯茶过来。
“你们下去吧,我在这里等他们就好”饶雪漫说。那两个丫鬟说了一声“是”就退出去了。
偌大的房间里就只剩饶雪漫一个人,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她也没怎么休息好,这儿会儿突然安静下来,她竟然昏昏欲睡起来。
“不孝子孙饶正南向祖先请罪”饶老爷和饶夫人跪在祠堂里,饶老爷说完向立在祠堂里的排位扣首,饶夫人也向做了一样的动作。
整个饶府在深夜中陷入静谧,偶尔传来几声狗吠,但随后又陷入无边的安静。饶雪漫用手扶额,在摇曳的烛火下熟睡。
“小姐,你怎么在这儿睡着了”幻儿在雪园很久不见她回去,就出来找她,刚好遇到服侍夫人的丫鬟小莲,说她在这儿,于是就找来了。
饶雪漫懒懒的睁开眼睛说道:“我本来是想来爹娘请安,但他们不在,想着等他们一会儿,却不小心说着了”
“老爷和夫人还在祠堂,一直没回来,我看小姐已经很累了,就不要等了吧,老爷夫人一向心疼小姐,不会在意这些的”幻儿看着饶雪漫说道。
“也好,我们回去吧”饶雪漫说着起身,在幻儿的搀扶下一起出去。
“漫儿虽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但自幼由我二人养大,我们早已把她看成自己的孩子。漫儿身患重病,我们不能看着她有事,才错信了方世博那奸人,以至于害死了镇中的十位青年。是我愧对于大家,愧对于祖先啊”饶正南说着声泪俱下。
饶夫人哭着安慰他:“正南,你别这样,这也不能怪你”
“若槿,你不用安慰我了,我饶正南一生光明磊落,没有做过什么事情,却在这件事情上注成大错……咳咳”饶正南说着说着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正南,你怎么了,没事吧”饶夫人赶紧过来怕打饶老爷的背,但他咳嗽的越来越厉害,终于咳出了血。
“正南……”饶夫人看到他吐血,吓得大叫了起来。
“我去找大夫”饶夫人清醒过来,连忙起身想要去找大夫,却被饶老爷拉住。
“别去了,毒性已经发作了,来不及了”他说着,又转向祖先的排位说:“正南不孝,给祖宗的脸上抹黑了,现在只能以死赎罪,保住祖先庙堂不毁,饶家百年基业不毁”饶老爷说这句话的时候尽力的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但毒性发作,他的身体歪歪妞妞的就是立不住了,终于在他说完最后一个字后倒下了。
“正南……”饶夫人搂着他大声的哭了出来。“你怎么能这样丢下我就走了呀……”
饶雪漫走在回雪园的路上,突然心中有些慌乱,感觉会出什么事,这种强烈的不安使她想起父母今天的反常行为,她突然停下来对幻儿说:“你先回去吧,我要去祠堂看一下爹娘”说完不等幻儿回应,接过她手上的灯笼就走了。
“诶,小姐,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幻儿不知道小姐为什么突然间非要间老爷和夫人,但是现在夜已经这样深了,她不放心让小姐一个人去,离开去追她。
饶雪漫提着灯笼走在去祠堂的路上,这条路上很少有人来,加上路两边高大的梧桐树,在月光的照射下,随着微风舞动着枝干,在这寂静的路上,显得异常寂静、幽森、却又撒发着浓浓的孤寂。她远远的就看到了祠堂,从外面可以看见里面摇曳的烛火,越走近这里,心中的不安越是强烈,她下意识的加快了步伐。
“老爷,你走了,留下我一个人还有什么意思,你等等我,我马上来陪你,咱们黄泉路上还能有个伴”说着她擦干最后一滴眼泪,取出了供奉在祭台上的刀,据说这把刀是饶家第一代祖先留下来的,是为饶家带来过无上荣耀的刀,她能死在这把刀下,也无憾了。
饶雪漫推开祠堂的门的一瞬间就看到饶夫人拔刀自刎的场面,她大叫了一声“娘”,丢下了手中的灯笼跑了过去。
夜千冥一行人在饶老爷和饶夫人的陵位前鞠躬,表示对死者的敬意。饶雪漫一身白衣跪在陵位前,她此刻已经不哭了,但神色的憔悴和红肿的眼睛已经显现出她的伤心。
“饶老爷和饶夫人平日里谦逊温和,怎么在这件事上寻了极端呢?”妙以蓝站在一旁低声惋惜的说道。
“人间不是有愧对祖先,以死请罪的嘛,估计是因为之前的事,他们的负担太重,还不如死了干净吧”宫莫辰说道,妙以蓝抬眼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希望这场风波随着饶老爷和饶夫人的死就平息了吧,不然饶小姐一个人也难以面对”夜千冥也感慨的说。
“唉~他们这一去,留下饶小姐一个人,她以后该怎么活啊”雨裳很是心疼的说。
饶雪漫跪在地上,听着他们的话,眼泪不自觉的留下来了。
雨裳的话引起了温润的注意,他看向雨裳,似是又勾起了自己的伤心往事,看着雨裳幽幽的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虽然活着艰难,但毕竟活人的命是死人拼命守护的,无论多难都要好好活下去”
雨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