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天快放亮时,肖大才来到皇甫琛面前,经他手审了多少人这些年他已经记不住了。但金巧儿,却令他在往后的许多日子里都记忆深刻。
“王爷,属下无能。”肖大垂头丧气的跪在皇甫琛面前请罪。
他对金巧儿试过了很多手段,有些手段便是连寻常大男人都扛不住,可金巧儿看着纤纤弱质。又是自小娇养着长大的,却咬牙硬是扛到了现在也不肯吐口。
他深知金巧儿的重要性,也不敢下太狠的手将人给弄死了,到时候只怕真就找不到安然公主了。
皇甫琛慢慢抬眼看向他:“她还是不肯说。”
“她说她死也不会说的。”肖大很是惭愧,第一次办砸了主子交代的事:“属下拿定国公府威胁她,她也不为所动。
属下又拿太长公主要挟,她依然不肯说。属下一时之间竟找不到她的弱点。她口口声声要王爷亲自去跟她说话。”
“昨日追出去的人,回来几批?”皇甫琛微闭眼,他一夜没合眼,安排人手,等着四面八方传回来的消息。可整整一夜过去,没有任何人发现安然一行人的行踪。
黄鸿飞说那人带着安然,是坐马车离开的。
短短一天的时间,他根本没可能带着安然逃出大梁境内,他下令将上京城就近的各个城镇都封锁排查,却也没有消息送回来。
不但没有消息,连形迹可疑的人都没发现。
“差不多都回来了,顺着那几条岔道追下去,俱都一无所获。此事分外蹊跷,那人带着公主,竟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肖大偷偷抬眼看了皇甫琛一眼,他虽然仍是很平静,但不知为何,他就是能感觉到他平静下努力压抑着的狂风暴雨一般的暴怒。
人在上京里弄丢的,不说这上京城。就是整个大梁,几乎都在王爷的手里,然而现在,自以为自己掌控了一切的王爷,却连就在勇安侯府丢了的人都找不到,如何能不令他恼怒?
再加上,丢了的这个人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王爷对她的爱重,王爷第一次这般爱重的一个女子就这样不见了,换做谁只怕心里都不好受。
“附近的城镇加派人手,另外,荒郊孤村也作为排查重点,才过去一天时间,他就是再有能耐,也不可能在一天之内就逃出大梁。更何况,黄鸿飞说了。
他们人很多,这么一大群人,若是一起赶路,一定非常显眼,总会不当心就露出点行迹来。”皇甫琛用力闭了闭眼。哑着嗓音吩咐道。
他可以展开地毯式的搜查,不信最后找不到安然。可他也不能放过金巧儿这边的线索,因此,皇甫琛起身,打算去地牢见金巧儿。
却在这时。有奴才急急忙忙来禀告:“王爷,勇安侯府世子爷陪同三皇子上门拜访,说是来谢过王爷的救命大恩。”
黄鸿飞伤的有多重皇甫琛心里清楚,又在他的暗牢中困了半天。再是有厉害的伤药,这会子只怕下床都有些困难的。他这么急急忙忙的过来,定是又想起了什么。
皇甫琛双眼一亮,几乎是有些失态的往前走了两步:“快。快将人请进来!”
杜士奇一直担心由他捧出三皇子来会得罪位高权重的摄政王,直到昨日摄政王大张旗鼓的将伤的几乎只剩一口气的三皇子送回勇安侯府,他立刻就明白,这是皇甫琛对他的暗示,这也是他勇安侯府跟三皇子的重要机会。
虽然皇甫琛没有明确的表达支持或者合作的意向,但他在勇安侯府与三皇子陷入绝境的情形下让世人猜疑小皇帝行凶三皇子的事,本身就是对小皇帝的不满了。
杜士奇做梦也想不到,勇安侯府和三皇子的转机,会是因为一个女人。由此可知摄政王是多么的在乎那个在勇安侯府失踪的女子。
想到这一出。杜士奇又觉得心塞不已,虽然摄政王没有问罪于勇安侯府,可人到底是在勇安侯府丢了的,找得回来还好,这万一要是找不回来了,勇安侯府会不会被摄政王迁怒呢?
他就这样又喜又忧的庆幸着哀叹着,就听照顾黄鸿飞的小厮说黄鸿飞非要来摄政王府不可。
他原想斥责他胡闹,仔细一想,此行未必不是一个机会,正好也探探摄政王对勇安侯府的态度。
原以为摄政王定然要很为难他们一番才会肯见他们,哪里能想到不但顺利进了王府大门,摄政王更是迫不及待一般的从书房里迎了出来。
杜士奇连忙堆满了笑容上前行礼:“王爷”
皇甫琛却看也不看他,灼灼目光只落在躺在软椅中的脸色惨白的黄鸿飞,随口吩咐身边的高管事:“带世子爷去花厅喝茶。”
杜士奇:“”
他不是跑来讨茶喝的阿喂!
勇安侯世子被毫不留情的打发去喝茶,他当然满心的不愿,原还想着能跟摄政王套套近乎,看看他对三皇子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有没有可能将心偏到他们这一边来呢,就这么被打发了,哪肯甘心?
然而摄政王多一眼都不曾看他,只管盯着三皇子猛瞧,那晶亮的几乎要灼伤人的目光看的他心里猛地一抖,都是大男人家,况且还是亲叔侄,这么热烈又激动的看着三皇子,真的合适么?
意识到自己思维似乎跑向了某个诡异的方向,勇安侯世子忙咳嗽一声。将跑偏的思绪拉了回来,他作势对黄鸿飞使了个眼色:“王爷,殿下他重伤在身,还望王爷能多看顾着他一些。”
皇甫琛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那一眼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