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眉头跳了跳,咬牙切齿的瞪了安然一眼,口中愤愤道:“果然师娘说的没错,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一边说着。一边上前几步来,一把将手中似昏睡过去的凡哥儿塞进安然手里:“这不是你弟弟吗?给你——”
又恨恨一跺脚:“等我回去定要桩桩件件查个清楚,若他当真恶贯满盈,我定会再来取他项上人头的!”
那模样跟语气,孩子气十足!
说完了,又气鼓鼓的瞪一眼安然,方才转身往外走了,边走还边嘀咕道:“哼,骗子。”
见他果真头也不回的走了。安然这才放下心来,低头看一眼被强塞到她手里的凡哥儿,安然转头去看皇甫琛:“那我先送凡哥儿回……”
她话音未落,便见皇甫琛蓦地脸色大变,目露凶光,出手如闪电的朝她袭来。
安然:“……”
卧槽,这是什么神逆转?他还是要杀她?
安然直觉想避,手中忽的一轻,原本被她抱在手里昏睡的凡哥儿便如同一颗炮弹一般。直直射向皇甫琛。其小小的身子,却灵活的犹如鬼魅一般,口中还发出桀桀的怪笑声:“摄政王,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这哪是个小孩子的声音,分明是个老翁的苍老声音!
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惊的目瞪口呆的安然只见一大一小两道身影飞快的撞在一起,而后似有寒光一闪,仿佛锋利的利刃没入血肉的声音乍然响起。
为什么凡哥儿会变成个小老头来行刺皇甫琛,这不是他的表侄子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摔!
安然还什么都没看清楚,两道撞在一起的身影骤然分开:“凡哥儿”那小小的身体被一道刚猛的力量甩飞出去。原该直直撞在墙壁上,不料他诡异的身体灵活的在空中转个一圈,朝着安然扑了过来。
他快,皇甫琛也快,身影几乎一晃便到了安然身前,修长手指变爪为掌,朝着“凡哥儿”狠狠击出一掌去。“凡哥儿”顺势往后一翻,见皇甫琛挡在安然身前,显是不能再得手了,甚是遗憾的怪笑两声:
“想不到冷酷无情的摄政王还是个情圣呢。哈哈,摄政王为了个女人甘愿自己送死,说出去也不知道有没有人信……”
他瘦小的身影从窗户飞快钻了出去,眼看就要消失在夜色中。
“哎,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回来跟你说一声,女人家总是说谎这个习惯很不好的,要改……咦,这是怎么回事?”去而复返的黄鸿飞一进来就见皇甫琛满身是血的倒在地上,而安然正跪在他身边手忙脚乱的帮他捂着胸前的伤口。
立时瞪圆眼睛倒抽一口冷气:“我才刚出去一会儿,你们…你们两自相残杀了?”
“残杀你妹!”安然红着眼冲他大吼道:“都怪你!是你带过来的那个小怪物伤了王爷,他刚从窗口跑了,你还不快点去把他抓回来!”
她血红着眼凶神恶煞冲黄鸿飞吼叫的模样,吓得他不自觉的倒退了一步,不敢置信的抓抓脑袋:“你说的小怪物,是刚才我带来的那个孩子?这怎么可能?”
口中虽惊讶的不信安然的话,脚跟一转就要从窗口追出去。忽然想到什么来,犹豫了一下才从身上掏出个细白长颈的描花小瓷瓶来:“这是止血疗伤可保命的圣药,你给他吃一颗吧。”
飞快的说完了,才一脸肉痛的飞身出去追人了。
……
安然心里慌的厉害,如今皇甫琛胸口流出来的鲜红的刺人眼球的血,可跟当初她洒上的那些鸡血不同。
她自诩见多识广是经得住大风大浪的人,但平日里也不过就是跟后宫或者后院的女子小打小闹一番罢了,真正见血的,也就是上次亲自动手敲破了皇甫琛的脑袋。
可现在皇甫琛就倒在她面前,胸口一个不大却很深的伤口,那热烫的鲜血像水一样汩汩涌出,源源不绝,仿佛不流尽了誓不罢休一般。
“怎么办怎么办?”安然六神无主的盯着他昏死过去的苍白俊脸,捏着细瓷瓶的满是血迹的手指根根收紧,这关键时候,身边竟连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
安然胸口像是压了块大石一般,连呼吸都有困难,内脏全纠结在一起。忽的用力喘了两口气,一咬牙道:“死就死吧!”
颤着手指从那小瓷瓶里倒出一颗跟红豆大小差不离的药丸来,用手指撬开皇甫琛的嘴,将药丸塞进他口中,怕他咽不下去,又小跑到桌边倒了一杯水来,吃力的托起皇甫琛的脑袋,将水往他口中灌,因太过紧张,一半的水都洒了出来。
“你看我也算是尽心尽力救你了。你能活固然好,要是死了,可千万别怪我…你死之前先醒一醒,给我写个证明什么的,证明你的死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安然是紧张的狠了,她一紧张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说了些什么其实她自己都未必知道:“其实真的不能怪我吧,那个凡哥儿是你自己接到府里来的,是你表弟的亲儿子。
谁知道你表弟的亲儿子竟会是这样一个怪物…你要怪就怪你表弟去,可千万别赖我身上…哎,我说那小怪物平日里装忧郁总不说话呢,原来一说话就会露陷,只得装忧郁…皇甫琛,你死了没有?你要是还活着,就吱一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