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是个体,不是实验品。你以为自己是什么?”
艾文捂着脸,沉默了半响,又道:“对不起。”
伊莱没有这么多精力和他扯皮,又走到诺亚的身边,重新隔开了一个小口子放血给它。它吸收血液的速度越来越快了,几乎就像一个无底洞。伊莱一边担忧地看着,一边难受地微微喘气,艾文道:“你这样会自己先垮掉的。”
伊莱没答。
艾文看了一会,忍不住又说了一遍:“你在发烧,这样不行的。”
伊莱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做了一个安静的动作。艾文自己站起来走到了车厢门口,犹豫了一下,发现伊莱并没有阻止他,于是下了车,片刻之后折返回来,手里提了药店的袋子。
他动作熟练的配了药,把点滴挂在车厢上方,拿着针头,半跪下来征求伊莱的意见。
“一些消炎和补充体力的药。”他说,“你可以看药店给的小票。这么短的时间,我做不了假的。”
伊莱望着他总带了些忧郁的棕色眼睛,随后轻轻扫了一眼他手中的小票,不知为何,他对这个研究员虽然很讨厌,却一直都谈不上厌恶,也许是因为他某些部分总让他想起老爸。
“你打吧。”伊莱说。
艾文松了一口气,帮伊莱打了点滴,然后不敢再打扰他,就坐在一边,目不转睛地望着被血红色的薄膜裹紧的诺亚。伊莱放完血,他声音有些发抖,低声道:“我可以近距离看看它吗?”
“它叫诺亚,”伊莱告诉他,“不要打扰到它。”
艾文用力地点头,激动得脸色微微发红,小心地爬到了诺亚的身边,像看世界上最珍贵的艺术品一样狂热地看着诺亚的身体,眼睛里面甚至渗出了泪光。伊莱莫名感到很不爽,他咳嗽了一声,艾文却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去摸诺亚只剩下最底部的骨头的翅膀。
“喂!”
艾文猛地回过神,有些依依不舍地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目光还黏在诺亚的身上。
“如果你对我不放心,我愿意一直呆在诺亚的身边,寸步不离地照顾它。它需要一个专业的护理人员,我研究恐龙的基因改造已经超过十二年,也有很多存款,我可以交出所有的一切,只求你能够允许我看着它真正长大。”
艾文说得情真意切,伊莱有那么一瞬甚至被他打动。
“不,”伊莱却说,“你如果真的希望诺亚幸存下来,你必须回军区去,伪造出它已经死亡的证据,否则,你的中将迟早会生疑。”
艾文眼中的期待逐渐暗淡了下去。
“我会照顾好它,”他又说,“你必须尽快回去,也不要试图耍什么花招,我可以看到你所有的一举一动。”
艾文久久地望着诺亚,失落地点了点头。
伊莱没有跟他说任何别的情报,就这样靠在诺亚身边,打完了艾文配的药,也放完了今日份的血。他感到无比的疲惫,困意又涌了上来。
艾文在他和诺亚的身边守到了下午,被伊莱赶走之前,他给伊莱留下了一个纸条。
“这是我的私人空间密码,我会每天在里面写‘日记’。”
伊莱握住了他给的纸条。
这是一个很有诚意的举动,因为他没有向伊莱要任何对等的交换信息,而是表示愿意单方面的像他们提供任何帮助。伊莱“嗯”了一声,收下了纸条,艾文望着诺亚,一步一回头,念念不舍地下了车。
伊莱把车厢上了锁,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他打开手机,这么大的新闻,只在中午的时候收到了一条有关“西尔维亚军区起火”的新闻,却只字不提出逃的恐龙。最奇怪的是,网上也没有半点相关的风言风语,如果真的出现了军区外的人员伤亡,再怎么控制言论,都是绝对不可能做到这个地步。
伊莱感觉这个事情有点诡异。
但他照顾诺亚已经耗尽了自己绝大部分的精力,他在这个车厢里呆着接近三天,高烧退成了低烧,却断断续续不停的烧着。诺亚每天都吸收他的血液,到了第三天,那层血色的膜已经有了粘稠的感觉,几乎把它的全身都覆盖了起来,偶尔还会冒出一个两个小泡泡,深夜靠近去听的时候,甚至会听到些许的微弱心跳。
伊莱明明难受的要命,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心安。在这个狭小又空荡的车厢里,仿佛全世界都只剩下他和这只奇奇怪怪的小恐龙、这只他失而复得的小恐龙。就好像时光倒流了,他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在小溪里捡到诺亚的时候,诺亚还在壳里面,他每天每天期待地等待着它被孵化出来的那一天,只是这一次,他怀着完全不同的心情等待着,甚至替它去超市里买了新的宠物毛球。
第四天,伊莱在艾文的“日记”中等到了他一直想要的信息。
西尔维亚军区派人秘密去小镇进行了二次搜查,其中包括了他的酒吧,什么都没发现。高层会议上已经相信了他提供的伪造证据,确认诺亚死亡。
这么多天的等待,伊莱终于放下心来了。他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