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时日了。
今日见了谢瑜君, 她也算放下了心。
苏慕晴回到苏家的时候,便已是傍晚时分了,苏家和宋家离得不远,但也隔着两条街的。等她回到了屋子里, 连枝奉了茶水进来:“小姐总算回来了,今日可出了大事。”
“大事?”
“习秋姐姐抓到香樨在偷看小姐的妆匣, 不过她乃裴公公府上的人,到底不好处置, 便把她抓到了主母那边。”
苏慕晴表情平静, 似乎早就预料到了。
“母亲如何处置的她?”
“夫人说小姐性子软,竟被欺负到头上了, 她便做主打了几板子, 现在还关着呢。”
苏慕晴俨然明白了苏夫人的意思, 不禁莞尔的喃喃自语:“这些日子我做了什么,竟都没逃过母亲的眼睛。”
连枝微怔, 还没明白苏慕晴的意思, 但偷盗一事总得要处置的。
“小姐是要去看香樨么?”
“不,先去找母亲。”
苏慕晴休息了片刻,便站起身去往了苏夫人那处。
丫环们正在布菜, 苏夫人在一旁念了会儿佛经, 在丫环的搀扶下, 正要朝饭桌走来。
见到苏慕晴回来了, 她便问:“用过晚膳了吗?”
“还没呢。”
“那便坐下来一起吃吧。”苏夫人按压了下发疼的太阳穴,又将周围那些丫环吩咐出去,只留了几人在屋子里。
“习秋有错,我已替你将她扣起来了。”
苏慕晴微怔,难怪没看到习秋。
她是自己院子里的掌事丫环,也多亏了她才捉住了香樨,就算是她还没收心,想回苏夫人院子,苏慕晴也并不愿意处置她的。
苏夫人沉声道:“你可是觉得我不该罚?”
苏慕晴脸颊微红,细声道:“也不是。”
“那就是舍不得,下不了这个狠心了?”
苏慕晴被她拿捏住了心事,轻轻的嗯了一声。
“我已将她拨给了你,习秋还做了你院子里的掌事丫环,没想到一拿住香樨,便一股脑的朝我屋子跑,你放纵她,只会助长这些人的风气。”
“可我那时也不在府中。”
苏夫人叹了口气:“你自小在外面,谢氏教你得少,殊不知这忠心二字,便如滴水穿石,自小事就得注意。一事放纵,容忍那么一点儿,便会有了瑕疵。”
苏慕晴虽聪慧,可后宅许多事情她并不懂的。
听得苏夫人的话,她仿佛悟到了什么,陷入了沉默当中。
苏夫人眼底有了笑意,脸上仍是不显:“我帮你做了这恶人,你再使一使力气,便能收复她的忠心。”
苏夫人语气一顿,又对一旁的郑婆子说:“你吩咐打习秋五板子,并告知她原是准备打十板子的,只是小姐过来为她求情,还说她有功须赏,这才减轻了处罚,并多赏赐她半个月银钱。”
“是。”
郑婆子很快就走了出去,苏慕晴疑惑的问:“可这不是让习秋对母亲死了心么?”
“便有人要来当这个恶人才是。”
苏慕晴恍然大悟,以后习秋怕再也没了二心,会把自己当做是真正的主人了。
苏慕晴觉得,苏夫人身上还真有许多是她该学的。
“你最近这几日往宋家跑得勤快?今日她们宋家赏花宴,可见到谢氏了?”
苏慕晴脸颊微红:“什么都瞒不过母亲。”
苏夫人淡淡的说:“你想对付裴德胜,便想要个靠山,这才出手帮了宋家,这点我并不怪你。但正如今天这件事一样,总得有个人来装恶人。若裴德胜一击不死,他便会来对付你了。”
“母亲的意思是……?”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苏慕晴原本是想自己捋着袖子上,再大的困难都要让谢瑜君和他和离。
而苏夫人的话,实打实的给苏慕晴上了一课。
她总觉得苏映晗城府深,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看来是耳濡目染,真正厉害的还是苏夫人。
得了她的提点,苏慕晴不由露出一个笑容:“多谢母亲。”
等吃过晚饭,苏夫人便让苏慕晴先回去了。
郑婆子在一旁给苏夫人捏肩,带着笑意说:“夫人可真是处心积虑为小姐筹谋。”
“我不提她筹谋,谁替她筹谋?她那个深陷泥潭的娘么?”苏夫人眸子古井无波,“若非谢氏顾念着她女儿,没往日那般哭哭啼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