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晚风的态度让陈清酒觉得有些怪异,然而还不等他多询问,一道熟悉的剑风便自身后劈下,同时一人将他后扯,低声斥道:“别靠近这人。”
陈清酒目光从他侧颜转至他右手上执的剑上,手指微微蜷缩,不发一词,垂首站的和死人没什么差别。
景沐月带着人后退几步,这才回头看他,“你没……是你?”
哦,都是熟人了。
眼前这人,像是常年未见光般,肌肤透着病态白,连腕间都是刺骨的冷,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景沐月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
陈清酒手指蹭了蹭鼻尖,没太好意思直视他,目光便转到了童晚风身上,略微一思索,便问:“你刚才,是在干什么?”
童晚风怔愣,随后目光转成狠厉,仿佛在挣扎,景沐月代她说道:“童府的镇宅石兽被移了位,看样子她是要帮忙挪回原处。”
“既然已经被动了,再回去也无济于事。”
“话是如此。”景沐月长眉微挑,目光深深看向童晚风,“姑娘,可否冒昧问一句,令尊之死与你何干?”
“呵呵呵……他活该。”童晚风背着手,声音清冷,再次重复道:“他活该。”
“童暮谷不活该,可是你,依旧杀了她。”陈清酒的语气倒是波澜不惊。
“我没有!”童晚风咬牙切齿,肃然怒道,她心神有些恍惚,喃喃自语:“我没有杀她……”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景沐月正色道:“童姑娘,你阿姐的死究竟与你有何关系?”
“有何关系……哈哈……”童晚风有些动容,她鼻子一酸,眼眶微红,神色黯淡了下去,“童暮谷她死了,她死在了大婚当日,和她心爱人一样……”
童晚风跪在地上,双手颤抖着捂在脸上,突然想起了她不愿触碰的那段回忆。
童府向来热闹非凡,即使今日风雪寒冷。
“阿姐,你瞧这个发簪,是不是别致的很?”
童暮谷抿唇低笑,将那枚翡翠玉簪嵌入她发间,“你若喜欢,带着便是。”
童晚风眉头一皱,摘下了那枚发簪,撇嘴道:“阿姐,这个可是你行礼要用的,别胡闹。”
“你不是也要行礼吗?就当是阿姐送你的。”
“不要。”童晚风双臂环胸,坐在梳妆台前,左右腿晃着,视线乱瞥,就是不看身边人。
童暮谷无奈地笑了声,随后用木梳理着及腰长发,她不出声,童晚风觉得无趣,便又转过头来,问道:“对了,昨个晚饭过后,父亲找你说了什么事?”
童暮谷手下动作一滞,她敛眉间,眼中有些倦色,童晚风与她为孪生姐妹,即使话不多说,心中也能感知个一二,见此便立即掰过她的肩膀,蹙眉道:“阿姐,是何烦心事?”
“也算不得什么烦心事,只是父亲他说,你我行过笈礼,便该嫁作他人妇了,他先为我谋了一门亲事。”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况她们不过区区庶女,又哪里能自个做主,虽然早就知道要分离,可是童晚风也没想到会如此之快。
“父亲他的意思是要你嫁于何人?”童府在朝中势力不小,即便是庶出的女子也不能乱嫁,这种政治联姻,童晚风早已见惯不怪。
“是李将军家的四子,李妄书。”
“父亲竟让你去做妾!”女子的面容顿时焦急,李家四子李妄书,对于他的fēng_liú韵事,童晚风早有耳闻,及冠一年便添妻加妾,虽年少有成,但那几房女子却不容忽视。
“我们虽身份卑微,但也不至于去他将军府争一寸之地,父亲这事做的实在过分!”童晚风眼底泛起了嫌恶,登时起身就往前堂走。
身后人也没来得及拦住她,而童晚风这一去自然也没得什么好脸色,挨骂后便不情不愿地行了礼。
数日过去,李家的彩礼照规矩送上了门,童晚风站在回廊拐角处,不发一词,而她正要离开时,回廊另一头的童暮谷转过了身子,对她浅浅一笑。
童晚风觉得心中憋屈,蹬着靴子坐在她面前,黑着脸压低了声音,“阿姐,我再去求求父亲,说不定这事儿还有转机。”
童暮谷莹白的指尖落在她墨发之间,表情如常,呢喃着:“识时务者为俊杰。”
童晚风张着无辜的大眼睛看她,逗得童暮谷无声发笑。
大婚的日子渐渐逼近,童晚风每次过来找她时,都见她凭栏而坐,也不怕风雪冻骨,饶是她再愚笨,也能看出自家阿姐是等人着。
但是那个人,童晚风是无论如何也猜不出来。
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地渡过了,就在童晚风以为自家阿姐就会这样顺其自然地嫁过去时,她见到了那个人。
“陆郎,那便如此说定了,明日三更,你我城西见面。”
暗处的人应了声,随即悄然离开。
童暮谷回身,垂眼从袖中掏出一枚发簪,然而笑意还未抵达眼底,便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问道:“阿姐,那个人……可是陆先生?”
“晚风?”童暮谷一惊,趁着无人过来,连忙拉着她回屋。
门一合上,童晚风率先甩开她的手,脸变得惨白,难以置信道:“阿姐,那人是陆先生,是他对吧,你这是要干什么!”
童暮谷一巴捂住她的嘴,微微摇头,竟是跪下,“晚风,阿姐与他乃是两情相悦,你莫要对旁人说了去,当我求你了。”
童晚风咬着下唇,颤声道:“那李家你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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