殢酒困花,从来英雄淹留地。
库里奥从唐氏双姝住处出来,衣衫不整,眼神迷离,夜风拂面而来,顿感醉意阑珊。他驻足不前,似在等待。
教务处的容克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低声说:“方安今夜遭遇两拨刺杀。”
库里奥面色冷厉,问道:“没死?”
“轻伤。”
库里奥闻言开怀,笑道:“不愧是我‘兄弟’,如此看来,更应该好生结交一番。你说我把唐家俩妞介绍一个给他怎样?”
对于这样没节操的话题,容克选择性失聪。
库里奥随即摇摇头,说:“听说他跟罗加一不清不楚,倒是不一定看得上这俩。想办法撮合他们才对。”
容克这才接道:“罗家立场不明。”
库里奥沉吟不语,三大中立城市,雪城前些年彻底投入圣塔怀抱;钢城因为跟圣城坚决对立,也逐渐被星海楼拉拢;剩下竹城成了各方争夺拉锯的焦点。羊城、蟹城名义上也是偏中立的城市,但实际上两者一体,可称为青衣楼体系,然而青衣楼不受圣塔和星海楼任一方待见——这都归功于大青衣那绝世无双的得罪人功夫。连地位超然的自由之地废城,恐怕也对他颇有微词,你看在玄英建议下,各城都来正经建校办学,蟹城呢?办了个烹饪学校和老年大学!摆明敷衍了事,不给面子。想必玄英为此也没少吹胡子瞪眼。大青衣自由散漫,不着边际,但是羊城的权贵们必须为自己的权益考虑,以眼前的局势,他们必须积极争取更多的盟友。
“先不管罗家。你说那位不靠谱的大人任用方安有何深意?脑子开窍决定插足雪城权争,想要拓展势力?”库里奥说道。
容克想了下,说:“也不是不可能,听说之前方昂造反,就有那位大人的影子。”
“啊呸!放屁!”库里奥口不择言,“有他影子,方昂能败得那么快?这个也先不管。为什么蟹城办事处还没有公布方安的任命?”
容克答道:“玛泰因故意压着。”
库里奥冷笑一声,说:“我看他是权欲熏心!以为拖到大会开始,想以未核实为由取代方安担任蟹城代表。这白痴不想想那位大人可是从不管你是否有理由,他觉得你错,你就是错!你去点醒一下那白痴。方安必须成为蟹城代表,我们才好看清那位在下什么棋。”
“是!”容克领命退走。
待他走远,库里奥“啧”一声,转回身来,说:“听这么久了,满足没?”
“嘻嘻。”只见唐小果俏生生从花坛边冒出来,扑到他怀里,抚着他胸膛说,“哪能满足!你这居然就这么跑了,逮你回去再填补我。”
库里奥拧了把她苹果花儿般的脸蛋,说:“潜匿功夫不错啊!水城学的?”
唐小果依旧笑嘻嘻,说:“是啊,想学吗?我教你!”
库里奥轻笑一声,右手下移按住剑柄,说:“你到底怎么想的?既然你们唐家投了星海楼,想必跟我们会有一番争夺。”
唐小果搂着他,不做防备,说:“谁说我们投了星海楼?那只是略有倾向的选择之一。再说,就算投了也是家族的事。我们女儿家由来命苦,不过是各类政治联姻的筹码。听说水城年轻一代个个是怪咖,诗城的都是奇葩。哪有你这般……这般……”
库里奥嘿笑一声,续道:“这般器大活好!”
“讨厌!”唐小果轻捶他一记。
库里奥的笑容霎时僵在脸上,被她看似轻轻的一下捶得飞起,腾出三米远才一屁股摔在地上。他运劲逼开堵塞的胸口,重重喘口气出来,却是笑着说:“还是你……你……会疼人!”
唐小果过去拉起他,替他掸去尘土,说:“不说刚才那下,我想杀你的话,之前在床上你就死了。”
库里奥哈哈大笑,说:“在床上我确实死了。”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也别疑我们,若是你肯娶了我们,我们便立即脱离家族。”唐小果剖白心迹。
库里奥为难地说:“好像只有沙城才允许一夫多妻。你这算变着法拉我入星海楼啊。”
唐小果又捶了他一下,这下是真的轻捶,说:“不跟你说笑。”
库里奥敛眉思量,片刻后,郑重说道:“跟我来!”
说罢,拉起她的手奔跑起来。
无竟大学小吃夜市,可以说是废城夜晚最热闹的地方之一。人流如织,长道两旁摊市座座皆满,饕餮客以咀嚼声相竞,豪饮者彼此高歌唱和。
唐小果在其间慵懒独行,顿时引来无数目光。她穿着淡蓝双层薄透绉纱睡袍,夜风拂动,同样材质的内衣若隐若现,在霜秋掀起一股来自春夏的暖意。
无数火焰燃起,窜升,在众食客心中、眼中。
唐小果淡然浅笑,虽不明所以,但库里奥让她从夜市长道这头走到那头,她便来走了。
她视线往左右轻轻扫视,目光如烟霭,迷离却含春水,纤指如嫩葱常撩拨鬓旁青丝,也撩拨着无数心弦。
饮者无视杯中绿,食客忘咽喉间肉,纷纷以目行礼,暗处升旗。
“这是谁?”同样的问题在各耳目交接处来回传递。
“我想起来了!是卡普亚七色花中并蒂莲的一朵!倒是很少见她单独出行。”有业界老司机恍然惊觉,发一声喊,顿时四下传开。
林大鸟多,不少自诩fēng_liú倜傥、潇洒不凡的少年郎稍经踟蹰,再受三两好友怂恿,便鼓起勇气上前搭讪。
“唐姑娘,夜里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