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称,当时时间显示还不到两分钟就会爆炸,他立马在街头大呼,人群紧急撤散,他不忍心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孩子,孩子咧着嘴一口一口地舔着红薯,在他扭头之际,看见一个女人从人群中逆行跑往孩子的方向。
恐惧令他不敢细看,没一会儿,他就听见了巨大的爆炸声。
爆炸案发生后的两天,单饶才醒了过来。
警方说,卖红薯老人瞥见的那个女人就是赵睛,事发地点就是在通往规定地点的途中,现场发现一名小孩和一个年轻女人的骸骨,验证dna之后,身份更是确定无疑。
当时谁也没有怀疑,又怎么会怀疑呢?赵睛也是这起案子的追查人之一,在她知道单饶提供的发现后,赶往案发现场支持救援也很正常,何况她那么喜欢和单饶并肩,肯定会第一时间来到他身边。途经看到被绑炸弹的小孩,执行正义也是很有可能的。
而且当时的警方也一致认为这个人就是赵睛,倘若有人怀疑那就是自欺欺人了。
“哎,子深,这里出现了矛盾。”gavin疑惑道,“你之前不是说赵睛的档案还在吗?只是被左莺临时篡改了。既然当年警方认定赵睛已经死亡,那为什么没有注销掉档案?总不可能所有警察都和叶南生串通一气来骗我们吧?”
莫子深点头道:“应该是叶南生欺骗了所有人,当然了警局里肯定有人被他买通了,不然炸弹怎么提前引爆?至于档案这个就太简单了,左莺能力不错,她可能使了障眼法,让档案短暂性的显示被注销,等没有人察觉了,档案又恢复正常。这个操作起来又不难。你想想,公安局里有几十万份档案,一点小小的临时性改动并不容易被发觉。”
gavin狂抓了一把头发:“现在小蜻蜓再次出现在了我们面前,所以当年出现在案发地点的女人,并不是真正的赵睛。真正的赵睛当时在哪里啊?这可愁死我了,我宁可去把屈原的《离骚》再背一遍,这里面太乱了,越理越乱,我脑子里面都糊了。”
莫子深倒是笑了:“所以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你看完赵睛的档案后,再考虑要不要联系她了吗?”
gavin把手伸进口袋里,摸了摸莫子深先前给他的那张纸条,上面是赵睛的手机号。他迟疑了一下,还是缓缓地摇了摇头,一知半解的样子。
“为什么?”
莫子深叹了一口气:“关于赵睛在当年那起案子中扮演的身份,有两个可能。”
gavin正襟危坐。
“一,她知情,配合了叶南生。二,她不知情,也是这件事的受害者。”
gavin听他这么一说,立马不高兴了,赶紧表明自己的立场:“第一个肯定不可能,我认为是第二个。你没看到她也失忆了吗?爆炸案的时间跨度长,我们一起相处了半年多的时间,还不够了解她的为人吗?子深,你这么轻而易举地说出第一个可能,我可能要不太高兴了。”
莫子深无语地睨他一眼:“听我把话说完,ok?”
“你说你说!”
“我当然也更偏向第二种可能。不过就算真的是第一种可能,我也没质疑她什么,她配合叶南生,说不定是被威胁了呢?说不定并不知道叶南生会想让老大死呢?”
“就是,肯定是!”
那天单饶破解出罪犯的一系列信息后,立马联系了警方,警方立即制定了相应的抓捕和救援方案,这些讯息自然也会落到叶南生的耳朵里,但叶南生有没有让赵睛知道正确的信息谁也不知道了。
案发之后两天,单饶清醒过来,得知赵睛在爆炸现场当场死亡后,他差点就疯了。拖着一身伤的身子把病房摔得稀巴烂,见人就把人脖子拎起来问赵睛在哪里。
所有人都告诉他,有人亲眼看到赵睛冲到被绑炸弹的孩子面前,然后炸弹忽然就爆炸了,和他所在案发现场的爆炸时间一致。
所有人都告诉他,骸骨的dna验定结果已经确定了,就是赵睛。
所有人都告诉他,那天赵睛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裙子,穿着小白鞋。
是啊,他回想过,那天早上见面时,她的确穿着大红色及膝裙。
回想时,真的好美。
莫子深回想起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总会为老大感到痛心。他起身走到饮水机旁,往水杯倒满了水,说道:“赵睛那天发生了什么,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想应该是叶南生对她做了什么吧,就像当年我们对老大做的那样。”所以他们都失去了记忆,把那段惊心动魄的时光强制性地掩埋。
gavin也有些沉默,再次夺过他手里的水,咕噜咕噜地往嘴里倒。
“子深,你有没有后悔?”gavin露出几分悲伤的神色,双手握紧水杯的杯壁,“如果我们当年不那么着急,等老大缓过来,等他自己慢慢恢复,等他逐渐清醒,他会不会更早地发现这一切,他们就不会错过这么多年,这些年他也不会过得这么不开心?”
莫子深摇头,看着窗外阑珊深邃的夜色,坚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