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仲发想都不曾想到自己最终还是决定留了下来。他留下是因为发生了一桩谁也想不到的事。
住进何府的安杏母亲,总觉得安杏出了什么事,可怎么追问何满庭,何满庭都只说安杏跟琴音走了,不会出什么事的。她心里七上八下地,就是不能放安稳,就坐在那独自垂泪。何满庭让她睡,她像没听见似的,不肯上床,甚至连洗嗽都不肯。何满庭也是满心烦闷,不想理会她,就洗了准备睡。这时,一个电话把来了。何满庭让下人喊来沈海云,俩人就一起出了门。一直到半夜他们才回来。安杏母亲这次是无声无息将何满庭安顿好,待何满庭睡后,她就去敲沈海云的房间门。
沈海云此时没睡,她心里也有事。快过年了,日本人夜里还找何满庭开会,一开开到半夜,肯定有大事。散会时,沈海云看到何满庭跟波田并肩出来了,波田亲自送何满庭回来,两个人都神情肃穆,没说一句话。这让沈海云不能不留心。
沈海云打开门,安杏母亲进了屋,双膝就跪倒在沈海云面前,求沈海云告诉她安杏到底怎么了。沈海云看着她,到底不忍心说。安杏母亲就压低着声音哭着说:“好姑娘,我的杏儿一定出事了,求求你告诉我,不然我就是死了也不能闭眼。”
沈海云还是不敢说,她能想得到她听到真话后的反应。
安杏母亲跪着一直不起,说:“沈姑娘,你就告诉我吧,你跟我说了,你让我给你做牛做马都行。”
沈海云忽然想了一计,说:“安姨,我还真有件事要你帮忙。”
“你说,我没二话。”安杏母亲说。
沈海云就在她耳边私语了几句。安杏母亲点点头,然后悄悄出了门。过了一会,他手里提着个公文包来了,悄悄对沈海云说:“他睡死过去了,你快看,我还要送回去的。”
沈海云迅速拿出文件,迅速看完,立即紧张起来,目光又扫了一遍文件,把内容牢牢记在心里,然后递给安杏母亲。
安杏母亲悄悄将文件送回去后又回来了。
此刻的沈海云转动着脑筋,突然她又有了个好主意,忙对安杏母亲说:“你想不想就出趟门?”
安杏母亲问:“去看安杏吗?”
沈海云点点头,她从没骗过人,可这个时候,她不能不骗她,“我陪你一起去。但你要让何满庭点头,还不能说是我让你走的。”
安杏母亲说:“行,你等着我。”
安杏母亲这次回房故意弄出声响来。何满庭被她弄醒了,睁着一双朦胧的眼睛问:“你怎么还没睡?”
安杏母亲就哭,说:“满庭,我睡不着,求求你告诉我安杏怎么啦?”
何满庭看了看床头柜上的公文包,说:“拿给我。”
安杏母亲就拿起公文包递给他,不满地说:“醒了就看那些破玩意儿,一点都不关心我的事。”
何满庭看了看,文件还在。又将公文包递给安杏母亲。他对安杏母亲是放心的,他的公文包她从来就没动过,他不放心他睡着了而她不在他身边的时候,难说没人趁机偷走文件。就眯着眼说:“你这个女人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倔。我不是跟你讲过吗,罗铄给你演的哪一出是廖仲发故意让他做给你看的,他对安杏动歪脑经你还看不出来吗?要说不安心的该是我,我还难过呢。”
安杏母亲哭得更伤心了,数落着:“你有什么难过的?我都跟你这么多年了,名分都不图,你还要我怎样?你也别老拿姓廖的说事,他回来后我找过他吗?满庭,我这前半辈子靠的是你,后半辈子还是要靠女儿的呀。你不跟我说实话可以,我现在就找琴音跟安杏去。”
“你还真来劲了,你知道她们在哪吗?”
“不是说她们去了琴音她外婆家了吗,我去一趟,我要亲眼看到安杏才放心。”
“别胡闹,睡吧,天快亮了。”
天真的麻麻亮了。
“满庭,你睡吧,我真的走了。”
安杏母亲说着就收拾行李真出了门。
好一会儿,何满庭也出了门。
这时,天大亮了。
何满庭让下人叫醒沈海云,又给儿子何凤建打了个电话。
没一会,何凤建开着车过来了。
何满庭对何凤建说:“安杏娘非要去徽州看安杏,你送她们出城。”又对沈海云说:“你跟她一起去吧,路上可要小心点。”
安杏母亲跟沈海云就上了车。出了城后,何凤建对沈海云说:“大过年的,你们这是瞎折腾,去叫辆马车吧。”
沈海云就去叫了辆马车,两个人立即马不停蹄就往平沙洲方向赶。到了纱布厂,沈海云并没见到廖承东跟何琴音,也没找到俞春红,但找到了周居仁。周居仁跟沈海云说他们几个人都在大富大姨家,说罗铄病了。沈海云立即让周居仁带她去见郭队长。沈海云走前对安杏母亲说:“你就在厂里等着,我去去就回。”
安杏母亲知道沈姑娘一定是看了那个公文包后才这么着急,也不打扰她。周居仁叫来一个女工,把安杏母亲安顿好,立即带沈海云去了郭队长的驻地。
见到郭队长,来不及嘘寒问暖,沈海云立马就把她看到的情报说与郭队长。
郭队长这两天正等着陈克送城里鬼子过年动向的情报来,可是陈克一直没来,估计是情报还没弄到手。
沈海云来得太及时了。
原来,鬼子趁中国人过春节之际,准备紧急实施两项行动:一是,今夜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