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别墅,正好看到擦拭客厅茶几的菊妈。
同时,菊妈也看到了男人。慈眉善目的道:“夜先生,您今天回来的这么早啊。”
男人一屁股栽进沙发,咧嘴一乐,“是啊,放假了,而且是给我一个人放的假,怎么样,菊妈,学校对我够好吧?”
听着这云里雾里的怪话,菊妈没再搭茬,自顾擦着玻璃。
“夜先生,夜先生?”菊妈叫了两声夜流星,却发现,短短的一会儿,男人倚在沙发上,已经去会见了周公。
付家四合院宅院里,一个步履稳实,年逾知命的男人,喝退所有属下,独自来到正堂后一个小巧雅致的隔间里。
轻推开门,氤氲檀香,扑面而来,金碧华丽的佛像摆满供桌,这里供奉着一个佛龛。
身着太极练功服的付虎,抽出三支香,诚心三拜,妥帖的插在香炉上。
似乎黑道中人都喜欢供奉佛像,或许他们是想借此消除自己的罪恶,也可能是接着虔心礼佛的时机,让自己终日为利益拼杀而躁动的心得以荡涤洗濯。
一手把佛经,一手掌屠刀。
可是,这深重杀孽真的上几柱香就可以了事么?
无人知晓。
这时,他双手轻轻抚向古朴雅致的香炉,用力一转。
“吱呀”
佛龛对面的地板,竟毫无预兆的慢慢张开,带着多年不曾有人涉足的萧索尘封。
踏着覆盖微尘的石阶,付虎提着一盏灯,慢慢走下去。
沿着黑暗的通道,他借着微光,走出好远。
通道的尽头,依旧一片漆黑,纵使有灯,也只能照亮数平方的面积。
可是,付虎却好像有方向感一样,熟练的朝某一方向缓步走去。
对面的漆黑感受到来人,发出一阵铁链哗哗的响动。
接着,响起一个阴郁浑厚的声音,“付老虎,你又来了。”
“每年来这里看看老朋友,这是我的习惯。”
对面的黑影,不屑的嗤笑,大笑,最后转成放声狂笑。
余音在这漆黑静谧的空间里,久久回荡,惊怖骇人。
“你死了这份心吧,就算你天天来这里,我也不会动心的,这辈子,老子效力的帮派只有一个,那就是龙门。”
付虎拍了三下清脆的掌声,“说得真好,二十年前,人人都说童九山忠肝义胆,是龙天阔的左膀右臂,今日一见,还真是所言不虚,可惜啊,真是可惜,我这一心成大事的人,身边怎么就没一个良将辅佐呢?”
“你这种小人也配?”
“童老兄啊,你不在江湖这二十年,已经发生了很多事,你知道么?龙天阔那老家伙早就死了,纵使你有心效力,可是为谁尽忠呢?”
“你说什么?我大哥他……”
“不会的,不可能!你放屁!”
对面隐遁在黑暗中的身影过于激动,挣得铁链铮铮作响。
“我只是把实情告诉你,信不信在你,你大哥在十几年前就积劳成疾,作古离世了。”
“就算我大哥离世了,他还有一儿一女,我去投奔他们,也不会屈从你!”
付虎的脸色没那么好看了,“你深陷囫囵,自身难保,居然还敢这么大言不惭?”
面对这一个让人闻之色变的黑道枭雄威胁,童九山不但丝毫不惧,反而如听了最滑稽的笑话,苍凉宏远的笑声再次洒满密室。
“付老虎,你是不是脑子不够用了?我已经被你关了二十年了,你每年都来找我一次,我也拒绝你二十次,还差这一次么?”
对面的付虎怒极反笑,阴恻恻的笑声与童九山的狂笑截然不同,让人毛骨悚然。
童九山听出笑声的不对劲,不禁心生疑窦,“你笑什么?”
“我在笑,我为什么威胁不了你了。”
“呵呵,威胁我?有意思,为什么?你说说看。”
“因为我还没有找到让你屈服的筹码。”
“可惜啊,这种筹码我自己都不知道。”
付虎微微摇头,“你会知道的,我来给你提个醒。”
“你有一个儿子,名叫童洛,对不对?”
“是,他妈妈生他难产的时候去世了,当年我受伤被抓的时候,他还不到三岁。”
“一个三岁的孩子,怎么活得下去?或许他,他早已不在人世了……”
说到这里,童九山再也忍不住哽咽,抬起两只污浊的大手,捂脸痛哭。
“儿子,是爸爸对不住你啊!”
“不,童老兄,你说错了,你的儿子,他一直活着。”
“你说什么?”听了这话,童九山猛然抬起一双虎目。
“你没骗我?”
“他已经被我收为儿子,改名姓付,叫付建明。”
“你!”
“你不用担心,二十年来,我把他养大,他一直很好,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
童九山仿佛猜到了他的意图,“你想干什么?”
“哼,我想干什么?童九山我告诉你,你儿子的命,全在你的手里!”
“我等了你二十年,今天如果你还不归顺我,我就在你面前,杀了你儿子!”
童九山气如洪钟般的狮吼一声:“你敢!”
“我当然敢!”
僵持了许久,童九山败了,他不得不败。
纵使他再强硬,可也回天乏术。
自己的骨血,就在对方的屠刀之下。
童九山轻声问道:“我可以看看他么?”
付虎斟酌半晌“可以。”
打了个响指,随后两个人带着一个年轻人,走到付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