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旁边坐一会儿好不好?”鹿晓微笑道,“就一小会儿。”
天倾回过了头。
鹿晓知道这就是答应了意思了,于是拖了椅子坐到他身边,笑着道:“我在路上的精品店里买了个蝴蝶发卡,很适合当这条裙子的胸针,要不要试一下呀?”
天倾的眼睛亮了亮,飞快地把手里的裙子递给鹿晓。
鹿晓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这样鲜活的天倾了,不由有些发怔。
天倾等得不耐烦,又把裙子往前推了推,眼里流过一丝焦急——
“别急别急啊。”鹿晓笑起来,接过了裙子,从包里掏出丝带蝴蝶发卡,在裙子上仔细翻找确定最合适的位置。在这整个过程中,天倾的目光一直专注在裙子上,仿佛每一次移动发卡位置对他来说都是一份新的惊喜。
肩带上,胸口,腰上,天倾的眼睛越来越亮。
鹿晓的心情也跟着雨过天晴,她拿过裙子在天倾身上比划,由衷地觉得,干净苍白如天倾穿上棉质的小裙子,真的拥有跨越性别本身而成就的天然的美。
天倾就乖乖站在原地,看着鹿晓的动作,忽然眯起了眼睛,嘴角弯起了笑容。
“她没有找到。”天倾抬眼望着外面的天。
“没有找到什么……”鹿晓呆滞。
天倾的脸上浮现出一点点生动的狡黠:“我把最重要的东西藏在了床底下。”
笑容转瞬即逝,很快,天倾就又换上了迷茫空洞的表情。
“天倾……”
鹿晓怀疑自己刚才看见的是幻觉,可是空气中还依稀留着刚才那一瞬间骤雨初霁的暖意,提醒着她刚才那一切并不是梦。
“你明天出院,我跟郁教授来送你好不好?”
鹿晓终于捕捉到了匪夷所思的尾巴。
天倾在医院不足一个月,可是好转的速度却要比之前半年还要快。如果假设s都没有什么异样,那么,会不会是天倾的家里,有什么东西在反复压抑着他的康复?
她想要知道,床底下到底藏着什么东西。
-
陆女士出差国外,天倾出院时,只派了她的专属司机到医院接天倾。
鹿晓发挥中文系博士的口才,说服了司机在前面带路,天倾则是坐在郁清岭的车上,跟着他们一起回家。
一路上,天倾的精神状态明显开始焦躁。走出病房时雀跃,看见司机时惊恐。得知可以坐在郁清岭的车后,他苍白的脸才终于了有了一丝血气,却仍然全身紧绷,呼吸一声比一声沉重而绵长,像是在压抑什么。
天倾他害怕回家吗?
鹿晓坐在他的身前,悄悄给郁清岭发了个微信:我们要不要绕道去研究所?
她想看一看如果知道目的地不是家里,天倾的状态会不会有所好转,结果专心开车的郁教授本人完全没看微信的习惯——就这样,一路跟着开道的司机,一路驶进了市中心一个别墅群,最后停在了一幢三面环河的别墅前。
别墅很美,只是楼上阳台所有的窗户都装上了粗壮的铁栏,像是一个巨大的铁笼。
只是站在别墅之下仰望,鹿晓就已经感觉到了巨大的束缚感,她难以想象天倾住在里面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很奇异地,天倾走出车内踏上地面的一瞬间,他身上的恐惧与彷徨却又消散了,只剩下阴沉与抑郁。
他站在别墅下,抬头仰望了一眼三楼的阳台,随后熟门熟路地一步踏入了别墅内。
“等等!”
鹿晓反应了过来,匆忙跟上天倾的脚步,一步踏进屋内。
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瞎了。
这栋别墅的窗户都有着栅栏,室内所有的照明都没有开,她从阳光之下一步跨进去,眼睛瞬间刺痛。
出※血※整※理
只是这一分神的功夫,天倾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前方。
“于妈,天倾的房间在……”鹿晓终于适应了黑暗,随手抓住了郁清岭的衣角。黑暗带来的慌张正渐渐消弭。
“在三楼,三楼最左边那一间。”
“谢谢。”
鹿晓用力揉了揉眼睛,由衷佩服天倾的视力适应能力,他竟然直接冲上去了?
……
楼梯就在屋内中央,鹿晓拉着郁清岭的衣角,刚刚踏上第一步,忽然间,楼上传来一阵凄厉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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