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帝被一拳砸懵了,女儿要再扑上来的时候也不知道躲,脖子被她指甲还划了一道。
刺疼终于让他清醒过来,见儿子和女婿都拉着女儿,女儿一脸的泪,发簪也掉了,头发散开。
她眼里悲伤和愤怒让他心头一抽,刚才那些话不断回响在他脑海里。
这一瞬间,他心中一凛,看着拉架的儿子脸上那红肿的巴掌印,再看被拖着后退的女儿。
眼前一片混乱,屋里一片狼藉,他不敢提起的往事亦让他无比狼狈。
一切一切,竟是压得他有些站不稳。
他眼前闪过那个生产生虚弱拉着儿子小手的女子。她眼里含着泪,笑得悲戚,说:“若是能够救回吴姐姐一命,那我就当这个罪人吧。但我求陛下,一定要护他长大,我已经对不起吴姐姐,不能再对不起他……”
你一定要护他……
明德帝闭上眼,当初他怎么说的,他说余生都陪护,然后硬生生将那个男婴从她手里抱走了。
帝王脚下不稳,忙去扶住屏风,才稳住了身形。
梓妤已经被许嘉玄死死抱在怀里,无声地落着泪。
太子站在一边,突然抬手就把头二龙戏珠的金冠给摘了,狠狠砸在地上。
那金冠滚到明德帝脚边,他低头看着,心中一痛。
太子砸了冠,冷静地跪下说道:“一切都是儿臣做下的,姐姐并不清楚才冒犯您,您要罚,便罚儿臣。”
明德帝凝视着跪在地上的太子,慢慢站直,想要说话,却是捂着胸口先咳嗽了一声。
他缓了一下,深呼吸后才说:“怎么,你这就不稀罕做这个太子了?朕告诉你!你就得给朕坐稳了!”
刚才他愤怒,被女儿一通吼后,猛然醒神事情确实疑点重重。
哪里就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太子抿唇不语,明德帝打量一眼一转乱的屋子,冷着脸去看还跪在地上不敢动的戚公公,吩咐道:“把这里收拾一下,再去打盆热水来。”
他女儿那张脸都哭花了。
说罢,再看向太子和抱着女儿的许嘉玄:“那天你们撤走禁卫事情的前后再给朕细说,哪怕里面有什么算计,包括那个宫女,都给朕老老实实的说出来!”
明德帝在位那么多年,能将政务打得井井有条,并不昏庸。
刚才是气头上,太子又倔强的一言不发,让他气昏头,打了太子一巴掌。如若过后,他再慢慢一理,肯定也能察觉到有问题,但疑点是有,可是儿子女儿利用他手铲除异已的事情也不会假。
这些也是刚才就想明白,这才是最让他生气的。
可眼下……他又还哪里有气。
明德帝伸手把太子拽了起来,然后坐到正中央的椅子里,前边翻倒的桌子让他嘴角抽了抽,到底是咳嗽一声让众人也坐下。
梓妤仿佛是因为刚才情绪失控过后,也变得冷静,被许嘉玄拉着坐下没有再吭声,小东西刚才吓得直接躲到椅子下,这会才歪歪斜斜飞出来落到她膝上。
她抬袖抹了净眼泪,低头就跟小东西大眼对小眼,重新思量起一切的事情。
她心里有种很诡异的感觉。
那就是似乎他们做什么,都是尽在那人掌握中,甚至是他们在被人引导着去做下这些事情,那人有种先知预知的恐怖。
在太子和许嘉玄慢慢叙述丽嫔算计后的那些事情,那种诡异感越发浓郁,待众人都说完话,她在沉默中突然说道:“或者陛下也可以来一套将计就计,那人肯定是针对太子……”
屋内几人对视一眼,很快,太子和许嘉玄被明德帝斥骂并禁足待罪的消息就传扬了开来。
明德帝在梓妤离开前很想将她留下说两句话,可是胸口那隐隐作疼处,让他又冷静下来,看着她随着许嘉玄离开。
许嘉玄回到帐营后,把梓妤拉进怀里,低头看她:“你怎么敢打陛下。”
万一帝王真是一怒之下要罚,他恐怕想保都难。
梓妤面无表情地说:“我不撒泼,这件事也不可能那么快峰回路转,太子逼问戚公公的事情哪里能就这么揭过。”
许嘉玄瞪目结舌:“你……故意的?”
想到她一拳砸到皇帝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