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上混的,多的是后起之秀想通过拍死前浪来给自己扬名,往往是他们不去找麻烦,却时常有麻烦主动找上门。
若只他们两个光棍儿,自然是不怕的,大不了血溅三尺、胳膊腿乱飞,谁怕了怎的?
可……带着个孩子?
不成,实在不成。
就算肖鑫和秦勇同意,展鸰和席桐也不会点头,这不是拿着好友当保姆吗?
小泡儿就着了急,“肖叔叔说的,他六七岁上就跟着骆驼队天南海北的走了!”
他还打小练武呢!张康叔叔都说等闲大汉都未必拿得下自己!
“我是孤儿,没爹没妈,不跟着人家走就只能蹲在原地饿死。左右是个死,自然是当个饱死鬼,都是被逼的!”肖鑫从后头打马上来,抬手就往他后脑勺呼了一巴掌,“你跟我能比吗?”
小泡儿抱着脑袋哎呀一声,也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又腆着脸探出脑袋去跟肖鑫道歉。再看向展鸰和席桐的时候,也有点讪讪的。
展鸰半真半假的拧了下他的耳朵,想了下才道:“你真的太小了,过两年吧。”
小泡儿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眼珠子都亮了,“娘,你真许我去啊?”
他还以为能得一顿臭骂呢。
“我跟你爹也想去瞧瞧。”展鸰笑道,席桐就抓着她的手捏了下,小泡儿莫名觉得牙酸。
这几年一家客栈的葡萄和蜜瓜都顺利成活,且每年都结果很多,多的吃不完。可仍有遗憾。
葡萄倒罢了,听肖鑫和秦勇说不如关外的甜,但也差不离。唯独一个蜜瓜,也不知哪儿出了问题,真是橘生淮南则为橘,生淮北则为枳,整个儿发生了品种变异!一点儿都不好吃了,还不如东边吃到的羊角甜瓜呢!
关外豪情,总是具有一种别样的吸引力。
“你这几年别荒废了武艺,等回头你弟弟大点儿了,我们也好放心出远门。”
“啊?不带小球儿啊?”小泡儿眨巴着眼睛,有些意外。兄弟俩一直同出同进,形影不离,冷不丁听说将来不带弟弟出门,他还真是有点不适应。
席桐挑眉,“不到十岁不许出关,你想带他去倒也不是不可能,再多等几年吧。”
同样一件事,有小孩儿随行真的麻烦太多,各种不确定的因素都如同一颗颗不定时炸弹,叫人神经紧绷,根本就玩不成。
“别啊!爹说得对,弟弟太小了!”小泡儿飞快的在脑海中算了下,到弟弟满十岁还有多少年,立刻就对弟弟说了句对不起,决定他先跟爹娘出去探探路!
再过仨月他就八岁了,到十岁还有两年,一眨眼也就过去了,可要等弟弟的话,少说还得八年!八年啊!自己到现在还没活过八年呢,那得多久啊,想想就头疼。
等不了,等不了!
分批吧,分批就挺好。
秦勇就在外头笑,“你们也算能跑的了,这些年几乎走遍了大江南北,若再出关,就只剩下出海了。”
别说,展鸰和席桐还真是想过出海!
还记得当初那位私奔的姑娘吗?她家就有一条船队,经营沿海各处并东南亚各国买卖,听说这一二年又要往西走,越发财大气粗了。
展鸰和席桐不是没想过搭顺风车,可想了想就主动放弃了。
原因无他,周期太长!安全性无法保障!
这会儿的海航可不是钢铁巨无霸的大油轮,全是木头的,只能靠风力和人力,在海上一漂就是论年的。什么保驾护航,什么空中救援,都是扯淡。一旦出点儿什么事儿,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要是再往前拨十来年,他们两个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中二青年,没准儿就热血上头的去了,但现在?
他们有家庭,有两个活泼可爱的孩子,有彼此珍视的友人,还有成千上万指望着他们养家糊口的员工,实在承受不住风险。
海外此生无望,倒是关外,一来没什么特别大的风险,二来还有熟人,倒是可以走一走。
得了承诺的小泡儿开心极了,却也知道分寸,很明智的没跟弟弟说,只是拉着蓝辄低声耳语,“辄哥,你去不去?”
关外啊,蓝辄本能的一阵向往,又回想起肖鑫和秦勇无数次说起的无垠沙海和孤远蓝天,心中不禁起了涟漪,可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我此番入太学,未必有空。”
明年他要参加乡试,若哥哥姐姐一家果然三年后出关,恐怕他正在太学读书,若是教授和院长们允许外出游历,自然是好的;可听说太学规矩极严格,从京城到关外,一来一回少说半年,谁知道成不成?
一行人走走停停,终于在二月二十三到了京城,会试都结束了,再过两天就该放榜了。
正是个大晴天,几人或是坐在外头,或是骑在马上,沐浴着久违的阳光。
除了小球儿,京城大家都来过几回,算是熟门熟路,此刻也不着急,只是不紧不慢的排队入城。
因每回都是从同一个门出入,这两口子多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