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未过,禁不住戈少主抓耳挠腮,催促不已,段公子终于松了口,戈少主大喜,一把扯了他和晚便走。
顾神医送出门来,不忘叮嘱一句:“段贤侄,凭你武功,此去浣雪馆老夫很放心,只是子孙后代乃大事也,可得抓紧了。”
瞅见段公子红了脸,老fēng_liú愈发担忧:“贤侄,你莫怪老夫多口,照你这个温文性儿,不定拖到什么时候。”
晚不明所以,眼波流转,问道:“段大哥,他说什么?”
段暄脸上火烧,不欲她再听老fēng_liú乱七八糟地多说下去,忙道:“咱们快去救戈公子那位陈姑娘。”
戈少渊感动得险些儿没热泪盈眶,脉脉地望着他,只觉和此人相识以来,他所说的话实以这句最为有道理。
三人出得城来,段暄曾奉师命去过浣雪馆,识得路途,领着二人取路前行,一路渐离人烟,原野茫茫,野花在风中摇曳起舞,娇娜不胜。
戈少渊顺口问道:“段兄,江湖上故老传说,昆仑派和浣雪馆的祖师本来交好,后来却反目为仇,此中缘故罕有人知,你是昆仑弟子,可知道些内闻么?”
段暄沉吟道:“在下也只是略知一二。当年我派祖师东昆仑与浣雪馆的渊公子本是莫逆之交,一时传为江湖佳话,但后来渊公子却拐了东昆仑之妹烟织逃走。烟织早已许嫁天山掌门,不知何以,竟倾心于渊公子,决然在大婚前夕选择逃婚,弃未婚夫婿于不顾。”
戈少主惊得双目滚圆,啧啧称奇:“这位烟织姑娘倒是本少爷的同道。”
段暄长叹道:“东昆仑知道此事,勃然大怒,一路急追,终于在湘水之畔追到了逃走的二人。
当时洛临渊哈哈大笑,插腰说道:‘重霄,我知道你是个高傲绝顶,重信然诺之人,烟织既已许嫁给天山派掌门,你便不容我插手。可我偏要带你妹妹走,你欲待怎么样?’
东昆仑面无表情地凝望着他,冷然而言:‘你若如此背友忘义,我便杀了你,不负冷清崖。’
洛临渊冷笑道:‘你可知我带了烟织走,那姓冷的高兴还来不及?
东昆仑听得一怔,随即扬眉怒道:‘胡说什么?’”
晚更是听得云里雾里,追问道:“段大哥,冷清崖是谁?”
段暄道:“那是当年的天山掌门,据说武功之高,已经达到了随心所欲的境地,性子却很是孤僻。”
说着续道:“洛临渊深深看他一眼,嘴角边微笑流泻,仍是那股漫不在乎的神气:‘重霄,凭你武功,未必能杀了洛临渊!’
那位渊公子不知何故,竟似是故意惹他生气,这两人都是骄傲之辈,三言两语,说得僵了,再无回转余地。
东昆仑不再多言,冷冷道:‘你我之间,谁强谁弱,生死一战而决。’
他二人一生之中,只有两次交手。
第一次在昆仑葬剑湖对战,彼此惺惺相惜,这一回却是生死相斗,比起初次动手,更增了万分的惊险。
烟织见洛临渊左躲右闪,在湘水畔飘然来往,不肯还手,兄长出手时却毫不留情。只怕他竟失手杀了情郎,焦急烦躁之下,长剑苍然出手,幻出百道华光,呼啸着向东昆仑轰然攻至。”
晚听到这儿,顿足不乐:“这位烟织姑娘真不像话,就算是为了情郎,又怎能伤害兄长?何况东昆仑并没做错什么,分明是他们逃婚,不对在先。”
段暄长眉一挑,赞许地瞥了她一眼,续道:“烟织的武功是自幼向兄长所学,本就甚强,当时东昆仑又万料不到她竟会对自己出手,猝不及防下被她当胸刺中,踉跄后退,口中鲜血狂喷。
他双眼死死盯着烟织,脸上悲痛、怜爱、愤怒、不敢置信……诸般神色闪过那张冰雪般的脸容,忽又如春水波荡,现出无尽的萧索寂寥。
烟织不料自己竟能伤及兄长,又惊又悔,手中长剑当啷落地,颤声叫道:‘哥哥!你……你怎么了?’
正要上前看视他的伤势,身边身影疾闪,洛临渊已先她一步,飞身上前,扶住东昆仑,惶急叫道:‘重霄,你……你怎么样……’不假思索,伸手抵在他背心,滔滔真气便欲输入。
东昆仑猛然拂袖,将他硬生生推出数丈,厉声道:‘从此之后,我慕重霄既无胞妹,也无挚友!友亲之情,从此而绝!’青影飘飘,没入了茫茫夜色。
洛临渊怔立良久,方才拾起烟织掉落的长剑,带着她缓缓离去。
烟织嫁入浣雪馆后,思及兄长,愧悔无已,过了数年,便郁郁而终。听说洛临渊为此生了一场大病,几乎送命,从此隐居馆中,终生不复再与东昆仑相见。
但后来浣雪馆的诸位长老因为馆主如此郁郁,不理馆中事务,迁怒于我昆仑派,双方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