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语看他一眼:“弟弟看上去很讨厌我的样子。”
舒杨把手机递还过去:“为什么不承认呢?又不是我不承认了,这就不是事实了。”
江语笑笑,下巴朝成新意点了点:“男朋友?”
成新意看着舒杨,知道他没答应过自己,正想开口,舒杨笑着应了:“是啊。”
江语还是勾着嘴角,却像是有点落寞,这点异样缓和了他眉间的尖锐,使他看上去几乎称得上柔和了。
他轻声说了句:“挺好的。”
说完转身,背对着两个人挥挥手。
成新意看了看江语的背影,转向舒杨,有点不太敢相信地问:“哥,你说什么?”
舒杨抬头看他一眼:“走吧,回去收拾东西。”
走了没几步,舒杨的手机震动了两次,分别是一条短信和一条好友申请,内容都是一样的:“江语。”
舒杨点了通过。
几秒之后,江语发了条消息:“我昨晚找人跟舒老二说过了,他再赖也不敢赖到混混头上,不会因为房子来找你麻烦的。”
舒杨存了发短信来的那号码,又在微信对话框回复:“谢谢江语,重新见到你很开心。祝好。”
他发完消息转头看成新意,勾起了嘴角来。
收拾好东西出门之前,舒杨顺着自家院子走了一圈儿。
成新意等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等他停下来才问:“怎么了?在看什么?”
舒杨蹲在院边一排已经枯萎了的花前面,笑答:“小时候觉得这院子好大啊,现在走上去也才几步。”
成新意跟着蹲下去,伸手摸了摸那陶花盆里的枯枝,说:“你长大了,已经很大了。”
“是啊,很大了。”舒杨说,“这花都死了十几年了。”
成新意:“为什么不种新的花?”
舒杨:“花跟人一样的,它们能感知家里的气息,种下去干嘛?反正都会死的,全是被气死的。”
成新意:“那我家的花又开得好?”
舒杨:“可能因为白姨养得好吧。”
成新意:“以后等我有钱了咱们换个大房子,你想种什么都行,树啊草啊藤啊都随你,咱俩这么好,花花草草一定也长得好。我想种葫芦,又好看又能煮汤吃,上次白姨从家带来一个,甜的。”
舒杨笑了笑,转过头去,抬手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成新意抓住他手,用力捏了捏。
“走吧。”舒杨说。
下午一点的车,正是热的时候,大巴车上的空调风虽然吹着,可只能衬得空气更加浑浊而令人难以忍受。
舒杨先给舒青青发了消息,又跟周婷解释了一下,顺便把前几天接的文案理了一遍,打算今晚熬个夜。
做完这些把手机装回包里,舒杨有点想吐,不自觉就攥紧了拳头。
进了高速隧道,车里顿时一片黯淡,舒杨正在难受,左耳突然被塞进了一只耳机,里面放着轻柔的钢琴曲。
成新意摸索到他的手,掰开,扣住,又一点点收紧。
舒杨没开口,顿了片刻,手上也使了使劲儿。
两只手终于十指相扣,却又带着点隐秘意味,夹在两个人腿边,放在座位中间。
藏在别人看不到的角落。
车还行在黑漆漆的隧洞中,舒杨突然觉得无比疲惫,仰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等待胸闷的感觉过去。
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睡着了。
好像才刚刚闭上眼睛不久,耳边就有个声音在喊:“哥,到了。”
舒杨一惊,猛地睁眼,有点迷糊地转头看成新意,车已经在进站,速度放得很慢。
他顿了好一会儿,才问:“到了?”
“啊。”成新意应,压了压声音,凑在他耳边说,“你别这样看着我。”
舒杨愣了一下,彻底清醒了。他朝旁边看了一眼,又低了低头,松了手。
扣了一路的手分开,指节都有点僵痛。
成新意看了看舒杨的手,又去看他侧脸。
舒杨余光扫见了他动作,却一直没转过头去。
车停稳了。
打了车回城北区,随便吃了点东西回到家。
舒杨进门就去了浴室,洗完澡把衣服丢进了洗衣机,坐在桌前开电脑。
成新意慢吞吞收拾好东西,也去洗了个澡,最后晾完了衣服坐在沙发上,咬着个冰淇淋观察舒杨。
舒杨知道他有话想说,边写东西边问:“是不是要暑期实习了?”
成新意:“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