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景然这个小豆丁, 梅蕴和势必要先搂在怀里亲一亲,哄一哄, 可现在不行,他不能在未成年人面前失去做二叔的尊严。
梅蕴和如实说:“只是工作上的事情,没有别的。”
刚刚还卖了他的梅景然, 在故意气了梅蕴和之后, 又开始为他作证了,免得真伤了二叔和小婶婶的感情:“我能证明, 二叔和她全程没有肢体接触,我看的一清二楚呢。”
梅蕴和一脸严肃, 显然,在这种事情上,他要极力撇清自己:“如今宋文典她有了心上人, 我们两个也不过是朋友而已。”
钟意伸手,快速地在他腿上掐了一把肉,顺时针拧了一圈。
梅蕴和没提防她下手如此快狠准, 一声闷哼。
梅景然坐在后面, 看不清楚, 也不知道小婶婶在ròu_tǐ上折磨了他二叔。
他问:“怎么了?”
“没什么,”钟意回头,笑的亲切温柔,看不出异样来,“你二叔皮有点痒,我替他挠挠就好了。”
话音刚落,她又掐了一把。
这下梅蕴和老老实实,一声也不出了。
钟意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但也乐于顺着梅景然来逗弄一下梅蕴和——整天和一个醋坛子在一块,她也得让他尝尝是个什么滋味。
免得又动不动就默默酿陈年老醋。
梅蕴和不知她心中所想,还担心自己真惹到了她,时不时偷偷觑她一眼,再三确认她现在没有发火之后,才暗暗松了口气。
提前预定的饭店是个私家菜馆,在寸土寸金的东市区,这边平地起了一个小园林,游廊假山,翠竹池塘,一应俱全。
屋檐下挑着灯笼,罩着朦朦胧胧的光,暗香浮动,别有一番风味。
梅蕴和订的是个厢房,不大不小的一间,墙上挂着一幅翠竹图,圆窗上半卷竹帘,透过去看,正好可以瞧见外面的池塘。遗憾的是如今荷叶未出,只能瞧见塘心倒映的一轮月。
因着钟意怀孕,特意点了一壶绿茶,极品太平猴魁,青绿幽香,汤水澄澈。
钟意少少饮了一口,顿觉唇颊生香。
刚放下茶盏,菜便端了上来,虾仁豆腐羹,鲜菌奶白鲫鱼汤,淮山枸杞蒸鸡,番茄菜花……
一道道摆上来,俱是养胃又滋补的菜肴。
梅蕴和期望能以美食来使钟意忘记刚刚车上发生的事情,只望她能多多念自己的好。
可惜天不遂人愿,刚刚动了两筷子,外面有人挑了帘子,笑声爽朗:“我听祁老三抱怨,说你不声不响跑去霞照又跑回来,连声招呼都没给他打;你这为了钟——”
瞧见钟意,孟阳的话语戛然而止。
下班时间,他穿了件青色的外套,一双狐狸眼没了眼镜的遮挡,乍一看有些邪气,令人惊艳。
他降低了音量,笑:“原来小意也在。”
钟意冲他笑了笑,颊边酒窝若隐若现:“孟医生好。”
因着孟阳的突然造访,梅蕴和拉了拉吊铃,叫了人过来,重新添了一把椅子,又点了几样菜。
点完菜之后,梅蕴和对着钟意说:“孟阳是个无辣不欢的性子,那两道是给她单点的;你如今怀了孕,最好别吃。”
钟意点点头。
其实她也不是特别能吃辣,一点点就能让她舌头发麻。
孟阳过来也是一个人吃饭,听闻梅蕴和也在之后,本想和他喝上几杯,聊聊钟意的催眠事宜;不曾想正主也在,顿时把这话闷在了心里。
孟阳与梅蕴和认识多年,一直以为好友要么是真的清心寡欲,要么是性取向有问题;但问题是,几年下来,他发现,无论男女,在梅蕴和那边,都没有什么特殊区别。
孟阳甚至还暗搓搓怀疑过梅蕴和某方面有些障碍。
但从去年开始,梅蕴和开始频繁请教他一些问题——
譬如,如何讨女生欢心;送女生礼物该如何挑选。
真是让孟阳跌破眼镜。
再然后,梅蕴和顺利结婚,娶了个娇小可爱的妹子。
梅蕴和对这个妹子,真的是纵容加宠溺;先前孟阳还不以为然,直到梅蕴和为了钟意的噩梦,把他加急召唤回国。
这本来就是请个心理医生的事情,压根不用他出动;憋着气回国之后,才发现事情不太对。
他回来的那天晚上,梅蕴和问他:“心因性失忆,有没有恢复的可能?”
“具体什么原因?”
“创伤。”
“身体还是心理?”
梅蕴和沉思片刻,回答:“两者都有。”
“这个可不好说,这种东西不好治愈;有些人会一直记不起来,也有些人,受到特定刺激之后回想;”孟阳摊开手,瞧着好友,揶揄,“怎么?你失忆了?”
孟阳至今记得当时梅蕴和的表情。
犹豫不决,惊疑。
孟阳终于弄清楚了梅蕴和的目的,原来是想让他找出钟意噩梦的源头,然后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