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闲耳听着这话,面上倒是也无什么异色,反倒是和声和气说道了一句:“既然庄妃抱恙,那便让她好生在宫里休养。”
等到宫人奉命退后——
柳梦闲才又看着坐在一侧的赵睁无奈说道:“你这孩子每日进宫,竟然连自己母妃生病都不知道,等回头回去前记得去瞧瞧你母妃。”
她这番话不仅做足了正宫嫡妻的模样,还端得一副嫡母样子,纵然是赵睁也无法反驳于人,他只能放下手中的酒樽,而后是起身朝柳梦闲拱手应了一声“是”…
柳梦闲见他这般,眼中的笑意自是又深了许多,不过她也未曾显露于面,只是让人坐下,而后才又朝底下看去,待瞧见杨继身侧空出的位置,倒是又问了一句:“杨大人,今日令千金怎么不曾与你一道来?”
杨继闻言倒是笑着回了一声:“小女近来身体欠佳,微臣怕她过了病气便未曾带她来…”等前话一落,他是又跟着一句:“不过小女知晓娘娘千秋却是早早就备下了礼物,先前微臣已一并呈上去了。”
柳梦闲自然也不会真得在乎一个士族小姐来不来的问题,因此听他这般说道自是又宽慰了几声。
等这样问过几个人说了几桩话——
柳梦闲似是记起什么便又朝沈唯看去,只是眼瞧着沈唯身侧是赵纨和王氏却无年轻儿郎便又笑着问道:“沈氏,你家长子呢?”她的声音温和,眉目也挂着笑,对于这位荣国公府的长子,她的确是想好好见上一回。
且不说当日他救了陛下,更何况如今他跟着太子,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也该有些表示。
她这话一落——
沈唯还未曾开口,倒是赵盱先笑着回了话:“母亲,玄越在儿臣这里。”
柳梦闲耳听着这话便循声看去,先前进来的时候她便注意到赵盱身侧有人,不过先前那人一直低着头她便也未曾在意,而如今…她的目光落在赵盱身侧的那个年轻男人的身上,刚想笑着同人说话便瞧见那个年轻男人缓缓抬起头。
殿中琉璃灯盏通透,那人缓缓抬头,面容自是一览无遗。
柳梦闲原先还挂着笑意的脸上此时却是一片愕然,甚至就连那双眼中也带着几分仓惶和不自然,她的唇色开始变得泛白,就连先前握着茶盏的手也不自觉得颤抖起来…这一番动静虽然细微却还是引起了殿中部分人的关注。
这部分人中自然也包括了沈唯。
早在先前柳梦闲朝陆起淮看过去的时候,沈唯便一直不动声色关注着柳梦闲的面容,果然如她所想,柳梦闲现下的模样和当日的赵纨还有赵准一模一样,她想到当初谢老夫人所说的那位故去的贵人,看来这位贵人和后宫有着扯不开的关系。
沈唯想到这是又朝身侧的赵纨看去一眼。
她原本以为会从赵纨的脸上看到担忧,可这回,她却发现赵纨的脸上显露得却是嘲讽…这抹神色虽然很浅,可她还是察觉到了,还不等她心中把思绪理通,外间便传来内侍尖细的声音,却是赵准到了。
这道声音让殿中原先奇异的气氛一扫而尽。
殿中众人皆伏跪在地,而柳梦闲也敛下了面上的神色,她把手中的茶盏重新置于桌上,眼看着外头进来的男人便微微屈膝。
赵准仍旧穿着一身朝服,看来是刚刚处理完公事过来,待走到柳梦闲身侧,他便伸手托扶了人一把,口中是跟着温声一句:“好了,今日是你生辰,不必拘礼…”等这话一落,他亲自扶着柳梦闲入了座,而后才朝底下众人朗声说道:“你们也都起来。”
众人应诺起身。
柳梦闲眼瞧着坐在太子身侧的那个玄衣男人,撑在扶手上的指尖还是忍不住蜷起了几分,她收回了目光而后是不动声色得朝身侧的赵准看去一眼,眼见他面上并无什么异样便也把心中那一番震惊掩于心中。
如今人已来齐,自然也就到了开宴的时辰,虽说今次没有礼乐舞蹈,可国母生辰,恭贺声自是少不了的…从太子打头,一众人送上贺礼和贺声,倒是使得原本安静的大殿也变得热闹起来。
等一众人道完了贺声便有宫人穿梭在殿中送来佳肴和美食。
沈唯原本念着在宫中不想饮酒,可周遭几个妇人纷纷举杯,她自然也不好推辞,好在这酒应该是特地给她们所备的,倒是没什么劲道…不过再没劲道,喝得多了也难免有些难受。
此时酒菜三巡,殿中一片喜庆欢闹模样,尤其赵准先前因着还有公事早早退席,却是让底下一众人又松懈了几分。
沈唯眼瞧着无人关注索性与身侧的赵纨说道一声便往外走去,此时已是戌时时分,天色昏暗,星月高悬,外间宫人见她出来忙迎上前却是询问可有什么要帮衬的地方,沈唯原本也不过是想来外头吹吹风醒醒脑,耳听着这话自是笑着说道一声“不必”。
她这话说完便继续往前走去,这处离章华宫已有些距离,那处的欢闹声便也有些听不真切了。
沈唯索性便在此处停下了步子,她刚想仰头瞧一瞧天上的星月便察觉到不远处传来的动静,这动静虽然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