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陆起宣眼看着陆步鞅面上的神色,只觉得身子发寒,他先前真是醉得糊涂了,竟然会在父亲面前提这样的话…虽然父亲此次纵容了他,可却不代表他会任由他对家中的其余人下手。
屋中的气氛仍然有些冷凝。
陆起宣的神色也有些忐忑,他不敢多言,只是起身朝人行了一个跪礼,而后才开口说道:“先前不过是儿子一时错言,父亲切莫放在心上。”
陆步鞅耳听着这话,虽然面上的冷凝还是未曾收敛,可语气却还是缓和了许多:“你要记得,你祖母和三叔永远都是你的亲人…”等这话一落,他是又稍稍停了一瞬,而后才又跟着一句:“好了,夜深了,你先回去。”
等到陆起宣应声退下——
陆步鞅的目光却还是未曾收回,他眼看着陆起宣离去的身影,眼中神色复杂…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他这个长子竟然变得如此?陆起淮自幼养在外头倒也罢了,可家中的其余人,他竟然也起了这样的算计之心。
倘若有一日,他这个做父亲的拦了他的道,是不是也会落得像陆起淮这样的结局?
陆步鞅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身子有些止不住发冷。
…
几日后。
荣国公府门前便停下了一匹马,马上之人大抵是经了一路长途跋涉,端得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门前的小厮眼见他翻身下马刚想去问一回,只是眼看着那人的面容却是一怔,口中也是呐呐一句:“明护卫?”
这位明护卫往日是荣国公府的护卫长,如今便被调遣到大公子那处做随从,上回大公子出门就带了他,小厮眼瞧着人急色匆匆自是又问了一句:“明护卫,出了什么事?”
明路耳听着这话也不曾多言,只是脚步匆匆往里头走去。
他一路朝里头走去,待至月门处眼瞧着以南便忙喊住了人,却是请人通传想要求见老夫人道是有要事通禀。
以南在陆家这么多年,自然是认识明路的,如今见他这般也是一怔,只是让人稍等,而后便去大乘斋通禀去了…约莫有两刻功夫,便有人来请明路了。
此时正是众人给谢老夫人请安的时辰,满满一屋子自是坐了不少人。
明路一路低头走去,等走到里头待又给谢老夫人屈膝打了一道礼,而后才沉声说道:“老夫人,大公子他,出事了。”
…
而此时的陶然斋。
不知是不是近些日子天气转凉的缘故,沈唯前些日子便受了风寒。其实风寒这类小事,她从未放在心上,以往吃些药睡个觉也就好了,可不管是谢老夫人也好,底下伺候的人也罢,都当出了什么大事似得非得让她在屋子里好生歇息,就连谢老夫人那处的请安也都给免了。
沈唯倒是也不介意,只当偷得浮生闲罢了。
这会她刚刚用完早膳便斜靠在软榻上,她的身上盖着白狐制的毛毯只露出两只手翻看着书册…可即便是这样,秋欢进来的时候还是皱了眉,她一面是放下手中的汤药,一面是与人说道:“夫人,先前大夫已经说了让您好生歇息,您若想看书不如由奴念给您听?”
沈唯耳听着这话,自是无奈笑了一回。不过她到底也未说什么,只是把手上的书一合置于一侧,而后是接过秋欢递来的汤药,只是目光在瞧见秋欢面上的神色时却是一怔,口中是跟着问了一句:“出了什么事?”
秋欢闻言,手上的动作却是一顿。
不过也就这一会功夫,她便如常说道:“没什么事。”
她话是这样说…
可沈唯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还不等她说话,外头便传来一阵声音“七姑娘您慢些”、“七姑娘,夫人还在歇息”这类的话…她停下要饮用汤药的动作,拧头朝布帘看去,没过多久便瞧见陆觅知跟一阵风似得跑了进来。
沈唯看着她这幅模样便又笑了一回:“出了什么事,怎么跑这么快?”
打先前的时候,陆觅知才来给她请过安,若论时辰这会她应该在大乘斋才是…如今却是怎么回事?
沈唯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只是在瞧见陆觅知面上的神色时也不知怎得竟突然觉得心口有些疼,说来也奇怪,几日前她正在看书的时候,心下就跟被刀刺了一般说不出的难受,只是那时候也不过疼了一瞬,她也就未曾在意。
可如今看着陆觅知面上的神色,她却觉得应该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沈唯想到这,脸上的神色也就沉了几分。
秋欢在瞧见陆觅知进来的时候就变了脸色,她有心想拦一回人,只是还不等她说话,陆觅知却先急着开了口:“母亲,大哥出事了。”
沈唯手中的汤碗就在这一句话落了下来,青瓷做得汤碗应声而碎,里头的汤药也跟着四溅开来,屋子里几个丫鬟皆惊呼出声,而她却好似听不见别的声音…
她的脑中只徘徊着一句,陆起淮他,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沈姐:这个小混蛋,不出点事让我担心是不是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