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精湛,必然价格不菲。
阿玄看了一眼他的神色,按照计荀嘱咐解释道:“道主让我转告仙君,此乃无极道对仙君脸上所受之伤的赔礼,虽不能弥补万一,但也算一点心意。若是仙君对这面具尚看得过眼,还请收下,莫要推拒。”
四象镜之中,险象环生,入之前便也言明生死勿论。
若是他当真因此而毁掉容貌,无极道也不该背负任何责任。否则,那些惨死在里头的弟子又该找谁论理?
很明显,这不过是计荀说服他接受的一个借口。
一个随口捏造,甚至不怎么高明的借口,似乎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叫他收下,寻个借口说出来,只是想让他接受得更心安理得一些罢了。
云霜确实需要一个新的面具。
脸上覆盖的白翎羽面具已残破不堪,若是再不找到新的替代,他如今这张“丑脸”只怕会被迫要暴露于人前。他倒不是怕吓着别人,更多的,是担心长久以对,会被计荀看出异样。
只是收下了,难免有些不安。
似乎欠计荀的人情越来越多,多到让云霜觉得有些负担。
指尖摩挲过面具上的精致纹路,云霜抿了抿唇,抬眸问道:“你可知道主现下在何处?”
……
无极道建派数千年,底蕴深厚。
最令仙道各派垂涎的便是位于水域深处,称之为浩瀚书海亦不为过。
阳光自云端温柔地铺洒而下,水面波光粼粼,一颗颗金色的星子连缀成片,如宝石般耀眼夺目。云霜跟着阿玄缓步走过一望无际地水面,随着云雾轻散,往前眺望,一个巨大的白色海螺渐渐出现在视线之中。
海螺高不见顶,直破云端。
时有仙鹤在云雾之间穿梭飞行,身姿翩然。
计荀负手立门前,唇角带笑,一贯的慵懒随意。
之前离得远看不太清,待走得近了,云霜才发现,他的目光似乎始终落在自己身上,眼波流转,莫名显得专注而温柔。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相接,计荀先一步垂眸,笑了笑:“来了这么久,还未带你逛,听阿玄说你有事寻我,我便自作主张选了这里,刚好,也有些书适合你带回去看。”
他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带着云霜里头走去。
阿玄侯在门口,并不跟着。
进之内,才发现这巨大海螺之中藏有的古书远比想象得要多很多。
书架贴着海螺的内壁螺旋向上无限伸延,阳光从穹顶轻泄而入,照亮了这方天地。
云霜心中惊叹,忍不住仰头去望,竟连脚下步子也不自觉停了下来:“书架如此之高,古书数目如此之多,不知要如何找书才不费力?”
计荀微微一笑,挥手一招,只见空中呼呼飞来一本巨大的书籍,如同飞毯一般,凝于空中不动,只等着人坐上去。
“你要找什么书,皆可告之书灵,它会带你前去翻阅。”
云霜伸手摸了摸书的封面,那书灵似乎是怕痒,竟还羞涩地抖了抖。
看得有趣,云霜目光也柔和下来,唇角带了一点笑意。
计荀几乎很少看到他笑,尤其是如此近距离地在他面前展露笑容,可以说是非常难得了。
唇角不自觉跟着微弯,计荀一双桃花眼温柔得都快溢出水来:“这面具很是衬你……”
面具的花样是计荀亲手绘制,找来巧匠赶制而成。如今戴在云霜脸上,严丝合缝,愈发衬得他肤白唇红,目似点漆。他这会儿早把心中的纠结忘到九霄云外,只是看着云霜面带自己所赠之物,心中就升起了淡淡的满足感。
云霜却不知他在想些什么,犹豫片刻后道:“我正是为此事而来。”
“面具解我燃眉之急,可无功不受禄,我若收下,难免不安,若是不收,却也枉顾了道主一番好意。” 云霜从怀中掏出仅剩的那枚紫金丹,面色平静地凝视着他,“可惜我身无长物,无法用更好的东西报答道主多番相助之恩,唯有此紫金丹乃是我师尊所赠,我甚为珍惜,还请道主收下,让我聊表谢意。”
他只剩下最后一颗紫金丹,心中自然极不舍得。
但是他又实在不愿欠计荀太多,因而思来想去,唯有如此做,方才心安一些。
他说得客气,乍听之下,只觉他很是懂礼,但计荀观他神色,又思及他寻常在自己面前也总是一副清冷疏离的模样,目光却微微沉下来,眉峰轻蹙:“挽风,你既看得出我对你好,偏又同我划分得如此清楚。我倒不知,你是何意思?”
旁人若是得此机会,巴不得趁机多要些好处,他非但受之惶恐,甚至想要偿还。
他性子正直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许是当真不愿和他有过多人情牵扯。
他计令仪从来都是勾勾手指,便多得是人扑上来想博得他一点点温柔相待。唯独到了云霜这儿,他自认待他很是不错,他却像是一块坚冰,始终拒人于千里之外。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