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脸色灰败,但是一个字也不敢说。
诺诺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大型暴动的的景象,她还怔楞着,手却被人握住了。
仇厉拉着她,一言不发,抿唇的侧颜冷峻。
“出事的人家属呢?”
家属举着不知道哪里扯来的旗子,一见到西装革履的男人,那样的气势吓得往后缩了缩。半晌被人推了一把才站出来哭一条人命的事情。
仇厉分外平静:“赔偿全额打过去,家里的老人小孩仇氏供养。还有出了事的去登记,核实以后赔款。再闹事不满的……”他扫过众人,“和仇氏解约,回家去。”
他的语气和滚回去没什么两样。
“还有人不满吗?”
没人敢吭声,聚集的人群隐隐有散去的趋势。
大楼还在建设,人不工作了,机器却不停作响。诺诺觉得耳边都是嘈杂的声音,仇厉却觉得不太对劲,他握住诺诺的手紧了紧,听到浅浅风声的时候,他猛然抱住她。
保镖都没反应过来,诺诺也没反应过来。
她只听到闷闷一声响,沉闷的、狠狠打在身体的声音,抱住她的男人身体颤了颤。
下一秒一块尖锐的铁皮落地。
她觉得这一刻分外漫长,男人宽厚的怀抱,远处机械钝钝的声音。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护住了他。
男人嗓音微哑:“吓到了吗?”
她愣愣抬眸看他,她知道,一个鸡蛋有了加速度,都会砸死人。
机械投掷过来的,是一块有重量的铁皮。
保镖和这边的下属反应过来,一部分去抓人,一部分联系医院那边。
她呆呆伸手环住他,手微微往上,一手的黏腻。全是血,诺诺脸色白了。
他轻轻撩了撩她额发,语调沉稳:“没事,别怕。”
她突然什么也说不出来。
仇厉是自己撑着上了车,车子往医院开的一路上,他面色都很平静。甚至还在和薛散通话:“不是简单的意外,先前东区竞争的人查一查……嗯,蓄意伤人。”
诺诺闻到了浓烈的血腥气。
然而他始终没有表现出剧烈的疼痛,仿佛是一个失去了痛觉的人。
他还在冷静地安排:“把小姐送回去。”
诺诺眨了眨眼睛,他转头看她,语调温和:“回家吧,我没事。”
她不说话,骤然有些难过。
那会儿是正午,阳光炎热。她小心把自己柔软的小手放进他的掌心,他感受到掌心的触感,一瞬间有种想笑又想哭的冲动。
两辈子,许多年,诺诺是送给他最好的礼物。
他嗓音很哑:“你下午有课,先回去上课,嗯?”
她摇头,握住他的手指紧了紧。
车子一路行到医院。
这里也是仇厉的地盘,他看了眼医生,医生连忙对诺诺道:“小姐外面等,处理伤口和核磁共振都不方便。”
诺诺点点头,乖乖坐在医院长廊上等仇厉。
护士过来给她端了果汁。
诺诺看着那扇紧闭的门,他穿着黑色衬衫,血迹渗出来她也不知道仇厉伤得多重。但她知道,如果他没有护在她身上,那块铁皮打中的是她。
里面好几个医生倒吸了口凉气。
仇厉冷静地让他们脱掉衬衫,片子拍出来医生悄悄看了眼仇厉。
肩胛骨几乎碎了。
他竟然这么久一声没吭。
里面有个老医生,也算是看着仇厉长大的,见状倒吸了口凉气。
“准备手术。”
老医生忍不住问:“仇少,您没有感觉到痛吗?”以医学的角度来看,要是丧失了痛感是件更严重的事,或许有什么他们没有检查出来。
一直垂着眸子的男人抬起头:“习惯了。”
“什么?”
仇厉却没再多说了。
他看着门外,她在等他。不知道付出了多少,他才能让她这样等等他。
“你们快点。”
老医生:“……”仇总真的……不要命啊。正常人早痛晕了。
而只有仇厉知道,他失去她的那几年,找到沈醉以后,每个噬心剥皮般疼痛的夜晚,都没有想起她的那一刻疼痛。
沈醉说他疯了,可他没疯。
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他只是想有一天再醒过来,触碰到的不是她冰冷的身体。
他只是想再看到,那年下着雪,她举着旗子在花园里,小雪飘飘,三只黑背在玩闹。她围着围巾,衣服上有两个可爱的小绒球,抬眸看他的那一刻,没来得及收敛笑意,空气甜蜜。
他贪婪。
她给的快乐太少了。
手术需要麻醉,老医生做完手术,擦擦额头上的汗,出去就看见了走廊凳子上坐好的姑娘。
老医生其实觉得有几分难得,手术好几个小时。现在的年代,难得有人安安静静不玩手机等待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