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若蹙, 心事重重。”丫鬟担忧不已:“您别担心, 郑太太就算嫁给程家老爷了,也依然会疼您的。”
“她说的没错。”郑太太走过来,握住薛锦棠的手,两人进精舍里坐着说话。
郑太太叹息一声,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棠棠,舅母永远都是你的舅母。”
锦棠这孩子无父无母,可以说是她一手拉扯大的。现在要嫁到程家,她心里也十分舍不得。锦棠呢,也一直极力促成这件事,还替她收拢了程紫的心。她也就没放在心上。
眼看着婚期临近,还有四天,这孩子露出了仓皇的神色,郑太太又自责又心疼。她犹豫了一会,最终把心一横:“要不然,舅母就不嫁了,咱们悔婚吧。”
“舅母,您想到哪里去了!”薛锦棠哭笑不得:“您跟嫁给程伯伯,我替您高兴,并没有不开心。只是突然要跟您分开,我有些不适应,不过人总要长大的,您放心吧,我没事。”
“真没事吗?”郑太太半信半疑,眼睛在薛锦棠脸上打量:“你莫不是为了让舅母放心出嫁,就强颜欢笑?”
薛锦棠这回真被郑太太给逗乐了:“我岂是那种人。我若真不舅母嫁人,一定比阿紫做的还过分。”
“那是。”郑太太点了点头:“你小时候比阿紫可蛮横多了。只是现在特别懂事……”所以,她也格外心疼她。
“舅母过几天就要嫁到程家了,你得好好的。”郑太太吸了吸鼻子,眼泪掉出来了:“舅母真舍不得你。”
薛锦棠眼圈也红了:“我也舍不得舅母。”
她抱住郑太太,跟小时候撒娇一般,说:“不过舅母出嫁我很高兴,给我生个可爱的小表弟当我的小跟班,最好不要像郑执那样,郑执太坏了,我不喜欢他。”
郑太太脸一红,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佯怒道:“你这孩子,连舅母都敢打趣了。”
薛锦棠捂着嘴嘿嘿笑:“好啦,好啦,我真没事,您快去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还要早点回去呢。”
郑太太见她笑了,稍稍放了心。
这时候杏枝过来了,她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小姐,那药我好像放银勺子里头了,可能破坏了药性,所以我又拿了新药来。药丸您吃了吗?”
“没有呢。”薛锦棠笑着道:“正打算吃你就来了。”
杏枝如释重负,把装药的盒子放在桌子上:“我给您倒水。”
薛锦棠神色如常地把药吃了,举止行为与平时没有半分不同。
……
赵见深终于忙完了郑将军的接风宴与收尾事宜,他猛然发觉自己已经有好几天没见到薛锦棠了,心里甚是想念。
“范全,她在忙什么呢?”赵见深问:“有没有让周嬷嬷带话过来。”
这时候赵见深心情挺好的,因为是时候让皇上赐婚了。
范全笑道:“主子,您也知道,郡主性格好,不粘人,知道您在忙,她怎么会像一般的女子那样没眼色来打扰您呢?”
“再者,郡主的舅母二嫁,郡主自己也忙得团团转。正好,这两天,您闲了,郡主也闲了,她一定等着您去找她呢。”
啰嗦了半天,其实就一句话:薛锦棠这几天连问都没问您半句。
范全若是直白地说出来,主子必然不高兴,主子不高兴,就会收拾他。
他现在也知道自家主子的毛病在哪里了,说话净捡好听的说,实在不会说,就把郡主一顿夸,准没错。
赵见深微微笑了笑,眼中浮出温柔:“是啊,她一向聪明懂事。”
那次他昏迷不醒,她实在担心才过来看他的。
本来赵见深想去看看她,突然又停下来,问范全:“皇祖父说要试探她,试探的内容让我来想,还不许告诉她。我想这试探要新鲜有趣,能展现出她与众不同的品格,还要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给她一个惊喜,你说该怎么试探比较好?”
要是这样把她叫过去,告诉她圣上要赐婚了,这还有什么意思可言?
范全想了想,笑着说:“得到的太容易,就很难有惊喜,如果横生波澜,郡主脱颖而出,那就不一样了。”
赵见深摸了摸下巴,暗想,横生波澜?
他笑了笑:“去备马。”
一炷香后,赵见深接到了薛锦棠,几天不见,两人好一顿黏糊。
心里想着赐婚,赵见深就很难控制自己,却不得不忍着,到最后反而是他主动推开薛锦棠,等身体平复了,才把她抱怀里。
“你想我了吗?”他声音哑哑的,有压抑的情.欲。
薛锦棠笑着瞪他:“没有!”
赵见深不信,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没有才怪。口是心非的小坏蛋。”
他突然把脸色一拉,不说话了。
薛锦棠觑了他一眼,慢悠悠地端了茶水喝。
“你就不问问我发生了什么吗?”
薛锦棠哼了一声:“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拉到。”
赵见深犹豫了一下,抓了她的手,低声道:“皇祖父说要替我物色世子妃,已经挑了好几家闺秀了。”
“棠棠,对不起。”赵见深愧疚道:“我跟他说了,我心里只有你,但是皇祖父说要综合考量,还说要亲自考验,会让闺秀们都在一起比赛,哪个最优秀哪个就嫁给我。”
薛锦棠脸色一寒,没说话。
“你别生气。”赵见深慌了:“我心里只喜欢你一个,自然不会喜欢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