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的模样,不由得心惊不已:“当年的病主子不是已经挺过来了吗?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患不成。”她至今犹记得当初孝庄是如何硬撑着丧子之痛,顶着朝野上下的压力将八岁的玄烨送上金銮殿的九五之位,而后又是如何劳心劳力平衡宫廷内外的势力。
北联科尔沁稳定草原,南借八大家族威慑三位藩王,甚至硬是压下蒙古的不满,封了索尼的孙女赫舍里氏为皇后,打破了大清后宫蒙古女子为后的惯例。在她心里孝庄无疑是坚强和强势的,当时那样艰难的岁月都撑了过来,如今却说药石无灵让苏茉儿如何能够接受?
白嬷嬷的眼睛已经变得深不见底,她缓慢且沉重地道:“其实主子当年为了董鄂氏的事情长年忧愤,与先帝几近决裂更是心神俱疲,后来先帝爷的早逝给了主子沉重的打击,所以主子当年才会咳血不止,虽然当时强行借助药物强行压制罢了,但之后的几年劳心劳力,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安心调养。一旦动怒或者心思郁结就有可能会旧病复发”
见苏茉儿的脸色有些不好,白嬷嬷也没有停下,继续道,“本来皇上亲政之后,主子安心调养了几年,倒是有了些起色,但是后来皇后失德、皇子连殇,尤其是因撤藩之事大动肝火,都让主子本来有所好转的身体每况愈下,何况主子的心结姐姐也是知道的……如今面对贵妃和佟嫔,主子如何能够心平气和?”这话说得很明白了,心病还需心药医,若是心结不解,再好的药也拿她没办法。
苏茉儿苦笑起来,她当然知道自家主子的心结,没有谁比她更清楚孝庄对海兰珠和董鄂氏的怨恨有多么深重,即使这两个人最后都被她除掉了,但是她们也分别带走了孝庄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这成为了孝庄心中永远的痛与禁忌,所以孝庄对后宫的平衡尤其重视,对于宫妃独占圣宠的事更是极为偏激。
偏偏如今最得宠的贵妃行事滴水不漏,不但膝下育有两子,本人又得皇上偏爱,不说对贵妃下手,就算只是给她脸色看都会引来皇上的不满,何况两位阿哥已经记事了,若是明着对付贵妃,将来两位阿哥肯定是要记恨的,这不免有违主子拉拢大阿哥的初衷。
至于那佟嫔是孝康皇后的亲侄女,当今皇上的亲表妹,若非借着当初选秀之前的事情算计了她一把,恐怕早就封妃了,如今还不是照样压不住,硬是成了宫里唯一的嫔位。
更何况这两位背后的家族都不好惹,一个是军方巨擎,另一个是皇帝母族,都不是能够轻易下手整治的,如同狗咬刺猬无从下嘴,这让孝庄如何不郁结于心?
苏茉儿其实也明白,除非皇上对后宫的女人无情无爱,否则没了荣贵妃还有别的贵妃,没有佟嫔依然会出现其他嫔妃,主子的心结永远无法解开,终将成为致命伤,换了过去,她的主子或许还能沉住气徐徐图之,一如当初布置好一切除掉佟太后和董鄂妃,但是如今主子身体每况愈下,脾气更是暴躁易怒,哪里有那个耐心和时间来布置一切?
苏茉儿深吸了口气,抬起手指按了按发疼的两鬓,对着同样一副头疼状的白嬷嬷苦笑道:“如今我也是没主意了,妹妹的医术本事我和主子都是深知的,以后主子的身子就只能靠你了。”苏茉儿将心中那句‘尽人事听天命’的话咽了回去,她说到底不过是个奴婢罢了,无论多么受到主子的看重,终究是要依附于主子生存的,万一主子有个好歹……这当奴婢的能有几个好下场?
白嬷嬷这时似乎已经恢复了平静,扯起嘴角笑道:“姐姐何必说这种客气话,主子与咱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岂有不尽力之理?”说着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森冷,“依我看来,若想要根除主子的心病,那两位是不是要……”伸手比了个下斩的动作,很明显是指要对宜敏和佟嫔下手的意思。
苏茉儿眼神一锐,连忙摆手示意白嬷嬷住嘴,快速起身拉开房门左右打量了一下,这才重新坐回桌前,大门和窗户却是不敢再关了,伏在白嬷嬷耳边低声斥道:“妹妹这话万不可再说,如今皇上和主子的关系即使不说你也清楚,这慈宁宫里恐怕少不了皇上的耳目,万一这话传到皇上耳边,你还要命不要了?”
苏茉儿对于慈宁宫的控制十分自信,深信除了皇上之外,没有人能轻易在慈宁宫安插耳目,但是那是过去了,那时候皇上对太皇太后孝顺有加,即使慈宁宫有耳目恐怕也不会被特意拿来监视她们。
但是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从最近皇上对太皇太后近乎不闻不问的态度看来,必然已经是心存芥蒂,身为一国之君,大清后宫真正的主人,康熙若是想要安插钉子,那是绝对没有难度的。苏茉儿行事素来小心,在这等节骨眼上更是决不会大意,否则只会给这对祖孙的关系雪上加霜。
白嬷嬷闻言不甘愿地闭上了嘴,只是眼神明显的不服气,只看得苏茉儿一阵无奈,低头沉思了一会后拉着她坐到远离门窗的床上,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语重心长地劝道:“我知道妹妹精通各种秘药,但是现下万万不可轻举妄动,且不说这等下药的手段能不能成功,就说宫里谁不知道主子不喜佟嫔?加上如今主子和贵妃剑拔弩张的关系,万一那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