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蛇,只要天道宗不确定薛临观是在何处失踪,皇帝自然能把前来查找的人带到沟里去。安心。”
话虽这样说,心中总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似乎哪里出了难以察觉的纰漏。
又过了三五日,兰不远躁动的经脉总算安生下来。
这一日,御医们将伤患救治完毕,回了京都。
离宗开始恢复了井然有序的模样,除了冷清些之外,看上去和兰不远等人到来的时候没有多少分别。
蒙长老从古书堆里找到了一个续接之法,尝试着替沈映泉续上断裂的经脉。只要接上了经脉,沈映泉便可以重新修炼了。
兰不远等人聚到了天玑峰。
“此法倒是风险极小,只是……”蒙归妹厚实的双眼皮垂了垂,“从来不曾成功过。”
沈映泉不解:“是对医者要求严苛?”
蒙归妹摇头道:“不。以灵力聚于银针顶部,将断裂的经脉从另一处捷径接合重续。这点本事,我倒是有的。只是,施针之时,你必须保持绝对清醒,依照我的指示,催逼灵气聚于断口处,助我缝合经脉。”
“我可以!”沈映泉独目灼灼。
蒙归妹轻叹一声:“古往今来,多少英雄豪杰都无法坚持下来。此法痛楚程度,比之刮骨疗毒,有过之而无不及!于剧痛之中,还需保持清醒,精准地协助我施针,你,能做到?”
沈映泉轻轻一咬牙:“我定全力以赴。”
他站起身,认认真真长揖到底:“不论成与不成,长老再造之恩,等同于父母!”
蒙归妹叹息着笑了,摆手直喊不必,见他依旧神情认真,忍不住说笑道:“待会儿痛极了,莫要骂我就成。”
蒙归妹不再多言,让沈映泉除去上衣,口中咬住一条白汗巾。她净过手,双手各持一根三寸长的银针,手腕一翻,直接动起手来。
因那经脉并不是肉眼可见之物,蒙归妹只能依据断口处肌肉筋骨的走向来准确判定经脉的位置,再将那伤口挑开,生生扭动伤处血肉,按着经脉走向将它们一处处缝合,然后将灵气逼至针尖,引导经脉重新接合。
她将灵气通过针尖注入断裂的经脉时,便需要沈映泉配合她的动作,利用灵气将两处断裂的经脉一点点粘合。
沈映泉汗如雨下。
挑开结疤的伤处时,他已忍不住闷哼起来,再到接续血肉,沈映泉当真认为这已是世间最痛,绝不可能有痛苦比之更甚。
一针一针细细挑动毫不设防的血管和肌理,此间感受恐怕会成为永恒的噩梦。
然而当蒙归妹用灵气挑动那断裂的经脉,将其强行聚拢时,沈映泉顿感世间任何言语在这样的痛楚面前,都那么苍白无力。
如果可以,他选择当场死亡。
沈映泉右手不自觉地握住桌角,顷刻间,衣裳从内到外尽数湿透。
第100章 泯然矣 (万更,又见万更)
沈映泉咬牙强行忍耐。
兰不远等人屏息凝神,静静立在一旁观看。
忽然听到几声怪异的响动,兰不远低头一看,竟是沈映泉生生掰断了木桌一角。他的指甲深深扣进木料中,一下从根部折断了三只,露出粉色的嫩肉,下一刻,血珠大粒大粒渗了出来,叫人头皮发麻。
他自己却浑然没有感觉到,扔下桌角,那只血肉模糊的手重重抓在大腿上。
旁观者嘴角齐齐一抽。
和正在接续经脉的左臂相比,这样的痛苦似乎不值一提,根本没有让他分半点心。
蒙归妹神色微动,略有些赞赏地说道:“你心志坚韧,已远胜常人!不过——最难的,还没有开始,你,准备好了吗?”
沈映泉瞪了瞪独眼,慢慢点了下头——剧烈的痛楚已让他眼前发黑,反应迟缓。
蒙归妹叹:“这样可不行。若是不能做到保持绝对清醒,你也不用继续再吃这苦头,放弃吧!”
沈映泉目中精光暴涨:“我,可以,给我,几息。”
片刻后,他重重点头,双目已然回复了清明。
他艰难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一缕鲜血却还是顺着嘴角溢了出来。
原来他咬破了自己舌尖。
蒙归妹眸色大定,眼中闪烁起赞赏的光芒。
“开始了!”
她全力施为,灵气如针,径直扎进沈映泉断裂的经脉之中!
沈映泉眼眶一撑,额头青筋乍然凸起,如蚯蚓一般起伏跌宕,豆大的汗珠滚入眼中,又从眼角滑落,像泪。
但看他的模样,便会知道那绝对不是泪水。在如此远远超越了人类忍耐限度的剧痛面前,能哭出来,已是不可能的幸事!
兰不远等人心中不忍,压下叹息,用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