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市公安局的案头上。公安局调查后发现,这几名女生中午的时候在校门外的一家小饭店吃了顿饭。”
“嗯嗯,”郗羽爆发出了浓浓的好奇,追问下去,“然后呢?”
蒋园说:“这个小吃店有一个老板和一名员工,一直以来都生意不错。出事的那天,员工有事没来,老板一个人又管后厨又收银,忙得不可开交。警方初步调查后倾向认为,这是因为老板在混乱中把亚硝酸盐当做盐无意中撒到几个女生点的馄饨里。但是你的李教授认为这是一起投毒案,不是普通的食物中毒案。”
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普通的食物中毒案和投毒案的意义是完全不同的。
郗羽全神贯注的听着案件细节。
她之前也隐约觉得李泽文对警方的刑侦工作过于了解,但她当时没有多想,李大教授在她心中的形象虽然不至于“无所不知”但也比得上半个维基百科了,反正他知道什么都没什么奇怪的——现在她终于恍然,原来李泽文的知识也不是无根之木,凭空伸长而来的。他原来和自己一样,也有个亲戚是做警察的,不一样的是,他真的在公安局里工作过一段时间。难怪他可以准确的说出警方的工作模式,知道许多外行人不应该了解的细节了。
第60章
“教授,你怎么发现这是一起投毒案?”郗羽追问。
李泽文回答:“因为这是一家相当物美价廉的小吃店。”
这答案简直匪夷所思,郗羽的一双杏眼瞪着李泽文:“物美价廉是好事呀,有什么可怀疑的?”
“我看到了店里的价目表。警察对在学校外开一家小吃店的成本可能不太了解,但我更清楚一些。中学外的店铺的租金非常昂贵,即使是在十五年前,那个地方的一个十平米的门面的价格也达到了每月三万,可这家店的食物价格却比较低廉,相同分量的一碗馄饨,附近的其他店卖十块,他只卖八块,比其他家的价格低了五分之一,”李泽文说,“这家店只有老板和员工两个人,人手有限,每天能煮多少碗馄饨?估算一下,就可以得出结论了。”
“也许他有其他节约成本的办法?比如以假乱真、以次充好什么的……我上中学的时候,我爸妈就常常提醒我不要去外面的小吃店乱吃东西。”
“这种情况的确常有,但这家店却没有这么做。我仔细研究过店里的进货表,都是正规渠道进货,没有以次充好,没有添加剂,冰柜里的食材放得整整齐齐,而且店铺也收拾得非常干净整洁,至少比我看见的许多校门外的小吃店都要干净。”
“这很难得的。我们校门口的小吃店很少有这么干净的。”
李泽文道:“所以,这里有了第一个疑点,店主这样一个有条有理整整齐齐的人为什么会把亚硝酸盐乱放。”
郗羽试图找到逻辑上漏洞:“这证据链有些薄弱。整洁的环境,正规的进货渠道意味着成本偏高,这家店的食物价格不贵,那可能是‘降价招徕顾客’,因此我想他的店铺里生意应该比较好,店主一时间忙中出错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吧。”
李泽文说:“中毒事件发生时,是他开店的第四个月,因为之前的良好口碑,每天的客流量已经基本稳定下来,店主也有了一套自己的管理方式。我看了店主的资料。他做了二十多年厨师,属于典型的外来务工人员,在京城的大饭店小饭店都干过。这家店以前是店主的一位同乡开的,四个月前,他拿着老家房子的拆迁款,用比较高的价格接手同乡转手的店面。他有一个十五岁的女儿,和那四个中毒的女生同龄,跟着他已经离婚的老婆在南方老家读书。基本上,这个店面就是他的一切了。”
郗羽若有所思:“我似乎已经可以想象出他的生活了……”
“这正是第二个疑点。”
“啊?”郗羽没听懂,“这很可疑吗?这种人很常见吧?”
这种人郗羽也没少见,她以前的中学外的小吃店的店主很多都不是本地区人,而是其他省市来的,一条小吃街上有各地美食。餐饮行业是外来人口入侵最严重的行业,因为投入较,技术门槛低,外来人口到达一个新地方,最容易进入的就是餐饮行业。
李泽文说:“经营一家小饭店极其辛苦,没有特别大的技术含量,比的就是谁的劳动强度更,谁更心细,更舍得付出。从准备到一道菜端上桌,中间有相当多的环节,从早上四点起床去菜市场,白天端盘端碗,招待客人,兼当厨师上阵,晚上要熬到深更半夜,等客人走了才能关门打烊——他辛苦开店当然是为了赚钱,但再考虑到他有一个十五岁的女儿,我想他在校门口开店,每天看着来来去去的年轻学生,内心总还是有一分触动的。”
郗羽当然也听得懂这话:“教授,你的意思是,所以你认为店主有一点‘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情怀,他对这个年龄的学生应比较关怀和爱护?”
“我相信,他在食品安全上应该是比较谨慎的。因为客人多就拿错放盐的瓶子,可能性很小。”
“但凡事总有万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