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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婶婶就是李知行的母亲,”李泽文说,“知道国内的方舟慈善基金会吗?”
难得有她知道的机构,郗羽当然点头:“嗯,似乎听过。”
“我婶婶是基金会的主席,程茵很支持她的工作,慈善基金会的许多活动都是程茵主持经办,两人关系不错。”
“原来如此,”郗羽小声问他,“我在想要不要过去跟她打个招呼呢……”
“没必要。”
仿佛是为了印证这句话一样,下一瞬郗羽就看见程茵结束了和李泽文婶婶的交谈,随即面带微笑朝他们走过来。
好像也不应该奇怪。毕竟自己身边有李泽文这个一千瓦的人体灯泡,自带光源瑞气千条闪闪发光,不管走到哪里都这么醒目。
程茵笑着跟李泽文打了个招呼,寒暄了几句“你什么时候到的”,然后把视线转了过来,看着郗羽笑问:“你不就是前几天安安婚礼上的伴娘吗?”
“是的。”李泽文代为发言。
“对呀,你说过,她是你的学生。”
“我叫郗羽,”介绍了自己的名字之后,郗羽盯着她说:“在安安的婚礼上,我叫住你,是因为我觉得你是我的初中同学。”
一旦确认了她是曾经自己的同学,再看她的时候依稀总能发现小时候的影子。郗羽一直觉得程茵类似自己在古装剧里看到的古典美人,雪白肌肤,一双桃花眼,鼻梁挺直——从哪个角度看都挺好看的。
“初中同学?”程茵眨了眨眼睛,看起来很为这个说法而吃惊,旋即露出笑容,“安安婚礼的时候,你叫住我原来是这样……我和你的同学长得很像吗?”
“非常像。”郗羽一字一顿道。
“那你应该是认错了。我确实对你没有什么印象。”
郗羽已经从李泽文那里听说了这件事,因此对于他此刻的回答也做好了准备,但还是觉得心脏猛地往下一沉,她补充了一句:“我觉得我没有认错。我们初一的时候是同学,初一下学期的时候,我们还是同桌。”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我是你同学呢?这个世界上长得很像的人很多。”程茵反问。
“……”
郗羽一瞬间思维卡壳。她是通过公安局的姐夫获取了程茵的信息,但这一点不能说破——世界上任何人都不会喜欢有人在自己背后搞侦查。
“我告诉她的。”李泽文之前没做声,此刻才徐徐道,“你两天前给我了你的履历,你就读的小学和郗羽的那位和你同名的同学就读的小学是一所,而且也是同级生。我想世界上没有那么巧合的事。”
此言一出,程茵当即一愣。郗羽连忙感激的看了自家教授一眼。
“这样啊……既然是这样……”程茵下意识地看向李泽文,却没能从他淡定的模样里看出任何线索,她也只能重新看着郗羽,慢慢道,“郗小姐,我也不瞒你……我人生中有几年的时间,我的记忆都有些模糊。”
曾经叫她“小羽”的好友,现在只剩下一句“郗小姐”了。
“记忆模糊?”郗羽脸色不好,“怎么回事?你大脑受伤了吗?”
程茵脸色不复刚刚的明朗,无奈一笑后摇了摇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原因。但根据我妈妈的态度,我失忆前后发生的事情绝对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所以就不要提了吧?”
“你不想找回记忆吗?”
“不想。”她回答得很干脆,“既然知道这不是好事,我为什么要想起来?”
“……”
郗羽情绪低落得简直不想说话,无奈失落兼而有之。她心中原本还盘算着其他想法——赵蔚所在的实验室对人的大脑研究有相当有研究,水平当之无愧的全球最顶尖,只要程茵流露出一点遗憾,她就帮程茵联系赵蔚,请她去美国看看有没有修复记忆的可能性。
但是,程茵那彻底拒绝谈论的态度让她的小小盘算落空,难怪李泽文一开始就没打她的主意。抛开那不到一年的同学关系,她和程茵变成了彻头彻尾的陌生人,连搭话都无从谈起的陌生人。
好在三人也没时间搭话了,婚宴已经正式开始。
李泽文跟程茵点头示意,带着郗羽走向自己的座位。
跟在李泽文身后走了几步,郗羽心有所感,猛然回过头去,只见程茵还站在原地,以一种奇特的表情看着她和李泽文离开的背影。对上郗羽的目光后,她露出极为专业的笑容,别开了视线,转而跟前来与她攀谈的某人闲聊起来。
“……教授,你有她的履历?”落座后,郗羽琢磨了几分钟,然后又想了一想,问。
李泽文倒是一副知无不言的样子:“两天前她发了一份履历给我,就是你当跟踪狂的那天。”
提到自己的跟踪行径,郗羽的底气就没那么足了,她抬头看了看酒店大厅的屋顶,讪讪转移了话题:“……这样啊……不过其实我不知道程茵读的是哪个小学来着……”
“已经有公安局的证据了,这只是辅助验证手段,并不重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