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师兄不是不让你出门吗?”
玄微:“我可以偷偷去。”
姜妍:“那我可不敢带你走。”
姜妍话是说得挺满的,然而面对玄微乌黑明亮的大眼睛的凝视,她还是屈服了。
不过玄微的运气不怎么好,他偷偷出门被抓包了。
被授予看护玄微重任的城隍阁赵知客显然很尽责,玄微刚一出跨院,他就冒出来了。
玄微一点也没有离家出走被抓包的懊恼,坦然自若地对赵知客问了声好,反倒是姜妍一副拐带良家少年的羞愧模样。
哎,看来她脸皮还是不够厚啊。
赵知客穿着道服,顶着一根细细长长的小辫子,与美国讽刺华人漫画里的华人形象无缝切合,长得也有点贼眉鼠眼。
不过赵知客虽然颜值不咋地,心地却很好,得知玄微想到清河坊市逛逛,也没强硬阻止,而是陪同他一起去了。
有了大人的陪同,姜妍原本带着玄微偷偷出门的不安定感彻底消失无踪,快乐地在石阶上蹦跳着下山了。
姜妍和佟掌柜商定的说书时间是上午十点到下午两点,到达清河坊市的时候离十点还早,她就先跟着玄微逛街了。
玄微并没有如乡巴佬进城那样这也新鲜那也新鲜地瞎逛,而是直扑目标——蒋广昌绸庄。
蒋广昌绸庄,顾名思义,这个绸庄的东家姓蒋,店名叫广昌,主要卖绫罗绸缎,也卖棉布、麻布、棉花、丝绸,还附带一个裁缝铺,可以给家中没有女人的客人做做成衣。
蒋广昌绸庄是几十年的老店了,在杭州府有口皆碑,玄微想必也是听了它的名声才直奔而来。
绸庄里的布匹整整齐齐地摆放在货架上,各种面料、各种花样、各种颜色,看得姜妍目不暇接,虽然身上没有一毛钱,但已经把自己喜欢的布料放进购物架了。
一旁的玄微正跟掌柜描述自己的需求,“我需要一件披风,细棉布面料,内衬上等的棉花,主人的身量大概比旁边的小二哥高一个头,烦请掌柜的帮我算一下价钱。”
这小孩还蛮老练的嘛,一点都不像个六岁的小孩,想她当年六岁那会,还在幼儿园里为小明抢她玩具而揍人、为小红不跟她玩了而伤心呢。
不过想到玄微是跟着王真人从北京一路走到杭州的,也就明白了。
北京到杭州的直线距离也有两千多里,就算全程沿着京杭大运河坐船,也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到,更何况他们是用腿走路,走个一年都算少的了,如果一边走还一边传道的话,两年时间都打不住。
玄微相当于在旅途中长大,见多识广也是应该的。
掌柜的给小玄微报了一个价格,或许是钱不够,玄微的小脸有些纠结,说:“那就换成中等成色的棉花吧。”然后从小荷包里掏出一个银花生递给掌柜,算是定银。
姜妍有些小愧疚,玄微这件披风肯定是给他大师兄买的,而他为什么给大师兄买披风呢,因为大师兄的披风给了自己。
这件披风肯定掏空小玄微的私房了吧。
订购完披风,姜妍就带着玄微和赵知客到李氏茶馆去了。
此刻的李氏茶馆一个人都没有,佟掌柜十三岁的儿子柱子正趴柜台上打瞌睡,佟掌柜则坐在门口剪指甲。
姜妍简直无语了,“佟掌柜,您要是一直坐在这,没有客人会进来的。”
佟掌柜抬头:“为啥。”
姜妍:“咱们店又不是城门口的凉茶摊子,而是正正经经的茶馆,客人讲究的就是一个休闲,您坐在门口多不雅啊。”
“嘿,你这小子,老娘哪里不优雅了,”佟掌柜正要发飙,看到了跟在后面的玄微和赵知客,忙热心招呼起来,“来来来,客官里面请,本店有西湖龙井碧螺春……有梅花雪水明前雨水……本店还有干果蜜饯和烧麦。小柱子别睡了!有客人了!”
姜妍不得不打断佟掌柜机关枪一样的话,“佟掌柜,他们是我请来的客人,来看我说书的,给他们一壶粗茶就行了。”
佟掌柜的热情顿时烟消云散,有气无力道:“小柱子,沏一壶粗茶来。”
小柱子揉了揉挂着眼屎的眼睛,同样有气无力道:“来了。”
如此的服务态度,李氏茶馆居然还没关门歇业真是奇迹。
姜妍顿时对李氏茶馆的前景同时也是自己的前景担忧起来。
为了自己的前途,姜妍觉得自己还有必要努力一把,遂献计献策道:“佟掌柜,李氏茶馆今年不是正好一百年吗,不如咱搞个店庆活动吸引人气,三天以内的茶水茶点九折出售。”
“那怎么行,”佟掌柜当即拒绝,“照你说的做,我这三天得损失多少银子。”
真是没救了,姜妍放弃改造佟掌柜了,说:“那咱在外头挂个百年店庆的布幡总行吧。”
佟掌柜:“布幡太费钱了,我这有准备过年用的红纸,你不是识字嘛,写几个字贴外面,红通通的多醒目啊。”
姜妍那个汗啊,识字和能写毛笔字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