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来。”
江糖一怔,没说话。
他轻笑:“我是全色盲,所以……”
江糖很是震惊,在夏怀润的五官里,最出众的就是那双眼,不笑自带三分笑,眼波似水,温润如春。
她喉间干涩,突然不知说什么好。
“……抱歉。”
他轻描淡写的:“也没什么好道歉的。”
江糖敛目,挑了深红色的让小木头换上,又让老板娘包下了剩下几身。
换装完毕的小木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整个人都精神不少,她摸了摸他乱乱的头发,对这个小孩愈发怜爱。
“妈妈,我能和夏萝姐姐买一样的发带吗?”
浅浅抓着两条发带跑过来,眨巴着眼睛看她。
还没等江糖开口说话,浅浅便急匆匆说:“妈妈你放心,我不让你梳头,反正你也梳不好。”
江糖:“……”
“我让哥哥或者夏叔叔给我扎辫子,萝萝说夏叔叔扎的小辫辫可好看呢。”
江糖……无颜见人。
夏怀润低低一笑,疼惜的捏捏她的脸蛋,主动掏腰包给两个小姑娘买了一样的发带,江糖也掏钱付了小木头那部分。
其实她原来还挺担心夏怀润帮她付款,那种局面会让她非常尴尬。现在看来,倒是她低估了夏总的情商,要是换做林随州……
“再给小木头买上鞋子,我们就能回了。”
鞋店就在旁边,不用他们在费心机去找。
小镇到底还是不太发达,鞋子的款式和颜色都比较老旧,可是小木头喜欢,从进门开始移动的眼神就没有停下过。
小木头去试鞋的功夫,走累的江糖坐在了门口的小凳子上。
她单手托腮看着满脸喜色的小木头,不禁道:“如果没人愿意收养小木头,小木头又会回到那个村子吧。”
夏怀润漫不经心搭:“可能吧。”
她长睫扇动:“你听过一句话吗?”
“嗯?”
江糖说:“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从未见过光明。”
她微微叹息:“如果节目结束,热度减退,再回到村落的小木头还能像现在这么开心吗?”
经历过了孩童的美好,见识到了城市的繁华,还能继续忍耐没有电视,没有喷洒,没有“家人”作陪的日子吗?也许是因为自己就是孤儿的原因,对于这些失去双亲的孩子,她总会不由心酸难过。
“那你怎么不换个角度想。”
江糖看向了夏怀润。
他眸光倒映着小木头清澈的笑颜,柔声说:“正因为见识过了光明的美好,所以才要发愤图强冲破黑暗,如果他是坚韧之人,即使是深渊也无法将他禁锢;如果他天性软弱,哪怕锦衣玉食,最终都会归为平凡。”
江糖眨了下眼,语气很是认真:“我发现一个问题。”
“嗯?”他懒懒散散一个鼻音。
江糖一本正经:“你比林随州有内涵多了。”
夏怀润:“……”
江糖继续一本正经:“你到底看上他哪点了?正常人都不会和他做朋友。”
说完,悠长一声叹息,像是在为夏怀润可惜一样。
夏怀润眼皮子狠狠一抽,移开视线没说话,他原本以为江糖会说早知道嫁给你了这种话,结果……她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啊,还好没按套路出牌,不然不好向林随州交代。
小木头已换好了新鞋,他站在镜子前,精神抖擞。
望着已经盖头换面的小木头,江糖心满意足的结账走人。
屋外雨已经小了,她收了雨伞,任由清冷冷地细雨打湿肩头。
三个小孩蹦蹦跳跳走在前面,江糖和夏怀润慢悠悠跟在后面。
江糖有些受不了这过分沉默,她抿抿唇,小心打破这份寂静,“你的眼睛……是天生的吗?”
“是天生的。”他双手插兜,语调平稳,“大概是三岁的时候,我分不清颜色的概念,为此闹了不少笑话和别人的嘲笑。”
江糖静默。
他笑看她:“你再同情我吗?”
江糖急忙摇头:“我没有,我觉得你很优秀,不需要同情,老天爷可能想让你经历些磨难,变成更优秀的人。”
夏怀润笑意更深,放眼远方,云山交缠,他语气低喃,莫名悲凉:“是啊,人生在世,总要经历苦难……”
有些人的苦难是为了享日后的福运,而有些人……为苦楚而生。
他是后者。
夏怀润微微侧目,敛去脑海那些不甚美好的记忆,他看向江糖,轻说:“那边有一座拱桥,小镇的人说那座桥是福桥,只要走到桥中央,便会一生福气相伴,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