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下了水桶,大力推开女人,把江糖护在身后。
女人倒在地上,依旧不死心的攀爬蠕动,她枯瘦地手拉着历长风裤腿,紧紧拉着,像是扯着唯一的救命稻草。
“哪里来的疯子。”历长风厌嫌地把他踢开,抬头叫一旁的跟随导演,“这人哪家的,快把她带走。”
没等跟随导演说话,后面跑过来三四个男人和一个老婆子。
老婆子最先招手,几个壮年男人毫不留情的扯着女人的头发把她带了起来,女人疯狂挣扎,一双眼睛蓄满泪水,她挣脱不开,咿咿呀呀冲江糖叫着。
“不好意思啊,我们家疯媳妇跑出来吓到大家了。”老婆子穿着碎花衬衫,脸上带笑,慈眉善目, “翠花早年前被人割了舌头,那会儿后就疯掉了。”
旁边门口嗑瓜子的围观村民也开始搭话,“翠花可惜喽,造孽呦。”
“是啊,王老太心善,没把那傻媳妇丢了,就是惨了大福,那么好一后生,今儿还要守着这么个傻媳妇。”
“行了行了,就你们长舌,人家可是城里来的,别把人家吓到。”王老太摆摆手,最后冲江糖几人笑了下后,匆匆离开。
这段小插曲很快过去,两人提着打好的水往回走,江糖一路上心不在焉,话也没说两句,历长风以为她吓傻了,不由扭头看了过去,余光往下,瞥到她手腕青紫,显然是被刚才那疯女人捏的。
历长风有些不耐烦的皱眉:“你没事吧?”
江糖回过神,嘴里喃喃:“我就是觉得奇怪……”
“疯子而已,多了去。”历长风目视前方,表现的满不在乎。
江糖快步跟上,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你没发现这个村里很少有二三十岁的女人吗?除了刚才那个疯女人,我一个都没有见到,倒是见过几个,可都在院里不出门……”
“也没什么奇怪的。”历长风颤了下睫毛,“越是穷乡僻壤,规矩越多,什么男女不同席,妇女不见客,这些多了去了。还说不定……他们重男轻女,把女婴都溺死了,久而久之,男女比例就不协调了。”
说完,他唇边勾勒出一抹嘲意地笑。
江糖抿唇,她还是觉得怪异,跟着节目组去了那么多地方,这是第一个让她心理不适的村落,江糖也是能抗能打,见过大世面的人,然而此刻,她恨不得生出翅膀飞回到a城。
打好水进了院儿,江糖去后厨帮忙打下手,一群人说说笑笑,很快就驱散了江糖周身的不安,洗菜时,距她最近的陈志帆发现了江糖手上的伤口。
“这手是怎么了?”
江糖低头一瞥,这么会儿功夫,手腕除了青紫外,还肿了不少,她摇摇头,把刚才经历的事儿说了一遍。
一群人听完要吓坏了,尤其是钱导,他这临时调配到这里,这才第一天就出了岔子,要是嘉宾出现什么三长两短,他也别想干了。
作为几人当中的老大哥,谈谦很是心疼的拉起了江糖的手,左右瞧了瞧后,说:“这还干什么活儿呀,我包里带着药,让谈凌找出来给你涂上,快,你快去歇着。”
“谦哥,我真没事儿。”
“我说有事儿就有事儿,快回去上药。”谈谦怕她走的不放心,又说,“何况你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
“……”
江糖没了法子,擦干净手跟着谈凌去屋里找药。
“糖糖姐,我给你涂。”取出药的谈凌找了把小凳子到江糖面前,小大人似的和她说。
江糖一乐,除了欧阳外,这还是第一次有小朋友主动叫她姐姐,还叫的这么甜。
“你怎么叫我糖糖姐?”
谈凌低头小心给她擦药,小声说:“你好看。”
“可我都是妈妈了。”
谈凌垂着长睫毛,说:“又没有人说当了妈妈就不能是姐姐了。”
嗯,好像是没人这样规定。
“我好羡慕初一呀。”谈凌平常话少,到了江糖这儿突然打开了话匣子,絮絮叨叨像是个小老头一样和江糖唠叨着,“初一有弟弟还有妹妹,我就没有。”
江糖伸手摸了摸他柔软的发丝,“你也可以把浅浅和梁深当成弟弟妹妹呀。”
谈凌猛然仰头:“可以吗?”
“当然可以。”
他抿唇,小脸蛋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转而很快收敛。
上完药后,谈凌把药箱收好,耐心叮嘱:“您今天就不要沾水了,睡觉时也注意些不要被压到。”
江糖也很顺从回答:“我记住了。”
“那我出去和小木头他们玩儿了。”
江糖摆摆手,等谈凌走后,她才认真琢磨今天发生的事,手腕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她转了转手骨,脑海中不由浮现出疯女人离开时的眼神,绝望,悲哀,充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