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就在孟老四心灰意冷的一瞬间,那受伤的小武首先抵不住攻击,被鸠大透过庚土碗光罩攻进来的力道给震得大口吐血。而那黄色光罩也变得薄如蝉翼,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碎。
孟老四心头一疼,舌交一咬,吐出一口心头精血在那头顶上方的光罩上,光罩立刻变得浓厚了几分。但他知道,这只是饮鸩止渴,无法坚持太久。
一炷香后,又有一名青年被烈横抽冷子偷袭,给余力震伤内腑,倒在地上眼看断了气,那白衣小姐已经虚脱一般瘫倒在地,呆呆的看着自己手上的长剑,目光凄离。
“小姐!你可别想不开!我孟老四今天就是自爆死在这里,也决不让他们得逞!”孟老四深知小姐个性,一见她这番模样,就知道要糟。
“孟叔,如果不是我一意孤行,为了入那东荒道宗殿而来独山山脉历练,就不会有今日的事情。”白衣小姐一脸悲切,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悠然说道:“原本我资质一般,本就不具修炼根骨,但爹爹好不容易耗费巨资给我求来一个入殿名额,我便心高气傲强行要来历练,所以才遇到这贼人窥视。孟叔如不是为了保护我,也不会今日丧命于此!既然一切都因为我,我焉梦如便自己了断此命,也不至于拖累你们!”
“焉梦如,果然好名字!一听老子就兴奋哈哈!小娘皮!别以为你死了我就会放过他们!如果你死了,我不仅要杀了他们,还要去寻到你家,杀光你全家老小,鸡犬不留!哈哈!”那烈横明显也看出来了焉梦如的求死意图,赶紧出声叫道,两手间白骨齿刀更是纵横交错,毫不放松。
“哼!”
就在此时,突然传来一声冷哼,声音不大,低沉悠远,出奇诡异的在场搏杀之人竟然全部听的清清楚楚。
那烈横首当其冲感受到一阵毛骨悚然,仿佛有一双来自九幽冥府的邪异双眼正在盯着自己的致命要害之处,顿时浑身一哆嗦,逃命一般的急速后退。
同一时间,那鸠大鸠二两人似乎也有相同感觉,不顾一切的放下对手,与烈横闪到一处。三人背靠背的看着远处幽暗的山林,如临大敌。
奇怪的是,在场其他人,包括同为炼神期的孟老四在内,无一人感受到异状,一见烈横三人模样,纷纷停下,一脸莫名的朝着三人看去。
烈横没有再看向孟老四一行人,孟老四却丝毫不敢收起庚土碗,所有人都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下一言不发,除了微风吹拂枝叶的轻响,还有此起彼伏的低声喘息,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沙沙!”一道轻微的脚步声,从几十米处缓缓响起,所有人顿时转头看去,只见一道人影从婆娑树影中缓缓走来,不紧不慢。
那是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上身不着寸缕,下身只穿一件破烂短裤。
随着越走越近,众人慢慢看清来人样貌,只见他满脸污垢,却仍见长眉薄唇,双颊陡峭,尤其是一双掩盖在凌乱头发下的双目,漆黑如墨却闪烁着锋锐寒光,正是消失一年的苍刍!
此时的苍刍,又长高了一些,身材仍然并非十分壮硕,浑身肌肉线条却如刀斧雕刻一般阳刚凌厉,充满爆炸般的力量感。
他就这样慢慢走近,那两只幽黑的眸子仿佛蕴含诡邪难测的神秘力量,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直到十米以内,众人才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他袒露出来的上身腰腹以及双臂双腿之上,到处都是狰狞扭曲的伤疤,犹如几十上百条蜈蚣一样布满整个身体,可怖之极。
苍刍站定在庚土碗的土黄色光罩之外,与烈横三人保持着不到十米的距离,双眼死死盯着烈横,一言不发。
“嗯?”孟老四仔细打量苍刍,目光惊疑不定,这突然出现的人分明还只是个孩子,虽然甚为奇怪,但境界也只有道种中阶,为何烈横三人如临大敌一般?况且这人奇奇怪怪,敌我不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呸!晦气!原来只不过是个道种期的野小子!”另一边的烈横也用神识扫了一遍苍刍,不禁有些哑然,骤然定下心来喝到:“喂!小子!莫不是看见爷们宰羊,想过来分一杯羹!”
众盗一听烈横喊话,一阵哄笑,鸠大鸠二两人也长舒一口气,再次把眼光看向包围圈中的孟老四一行。
“全家老小,鸡犬不留...全家老小,鸡犬不留...”苍刍宛如没有听到似的,仍然死死盯着烈横,嘴里低声咕噜着,仔细一听,正是刚才烈横说过的狠话。
孟老四也看出了不对劲,原本心中隐约的一丝期望也荡然无存,赶紧收敛心神,目光左右打探,试图寻找逃生之机。
“孟叔,只有这小子站着的方位没有阻力!”焉梦如亦是冰雪聪明的女子,第一时间反应到这是逃出包围圈的良机。
“不行,如果往这边,这小子决然难逃一死!”孟老四何尝看不出这点,但他也清楚知道,若是不顾一切往苍刍所在方位突围,追过来的烈横等人必定顺手宰了拦路的苍刍。
“这人神志不清,说不定是个疯子,再说是他自己跑来的,不关我们事情,如果错过这个机会,我们恐怕就真的在劫难逃了!”
两人声如蚁语,低不可闻,苍刍原本一动不动,此时竟然犹如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一般,缓缓转过头来,目含深意的看了孟老四和焉梦如一眼。
孟老四从他眼里看到了一丝丝隐约的感动,而焉梦如却从他的目光里看到了鄙夷不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