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些女子无不是精心打扮过的,首饰,衣裙,胭脂香粉,都争先恐后的将其人的美艳遥遥递送过来。无不是充满了侵略的味道,她们像是某种带着倒钩的毒虫,凑近了,从身上剐走他们想要的东西。
皇帝见他心不在焉,便挥手示意下一批入,顾歧一心只想尽快结束这场无聊的表演,便连话也不多说,美人流水似的过,直到最后一批走上来,一直沉默的太后忽然开了口。
“皇帝对老七着实是看重。”她有些意味深长的说:“就连荣王当年都没有这般阵仗的选妃。”
顾歧听出了太后的言下之意,正愁脱不开身,洒脱道:“老七也觉得不妥,那不如今天就这么着吧——”
“皇帝,老七是被你宠坏了。”太后却没有要走的意思,慢慢道:“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一定的道理,老七成日骄纵散漫,若长辈再不替他做主,不知何时才能尘埃落定。”她喝了一口茶,不容顾歧置喙,又道:“娶妻自然不能娶丑妇,可比起容貌,品德,才学,家世,更为重要,如若皇帝真的对老七寄予厚望,那嫁给老七的女子必定不能是小门小户之女。”
顾歧脸色骤变。
“母后所言有理。”皇帝沉吟道。
太后微微笑了,唤道:“柔儿,上前一步,叫七殿下看看。”
说罢,一个少女莲步珊珊而出,端庄道:“参见七殿下。”
太后像是没看见顾歧铁青的脸色,淡笑道:“这是哀家远房的小侄孙女,比老七你小两岁,品行才学样貌都是出挑的,哀家替你看过,与你很是相配。”
顾歧的薄唇抿作一线,他冷冷的看着那个少女,转手从案上端起茶杯。
那少女又走近了些,似乎想和他说话,顾歧手腕一抖,茶水泼了满身。
“!”那少女骇了一跳,却是没出声,只是用绢子挡了一下,应变的极为得体,显然是经过了严格的□□,顾歧不看她,起身道:“父皇赎罪,老七去换身衣裳。”
“去吧。”皇帝摆了摆手。
顾歧面无表情的起身,绕开了那少女,疾步走向内殿,升平也跟了进去,关上门,却看顾歧往窗户边上走去。
“主子!您该不会是准备落跑吧!”升平压低了音调惊道:“可是这是太后娘娘下的套,太后娘娘不比皇上好说话的!”
顾歧默然不语,他打开窗,烦躁的朝外张望,忽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影子,鬼鬼祟祟的在紫宸殿的大门外头晃来晃去,不敢露全脸却又时不时一闪而过。
“是她……”顾歧微微有些诧异,随后有些啼笑皆非。
“哎?这不是当时荣王殿下引荐的乔家小姐吗?她来做什么?”升平也瞧见了,纳闷道:“她嫁给慕容泰安当儿媳妇了,还在咱们殿外转什么转,不知道避嫌吗?主子,要不要将她赶走?”
“赶她做什么?”顾歧计上心头,挑唇道:“她来的真是太好了。”说完,他掩上窗户,飞快的换了一身衣裳出去。
太后看起来并不着急,反倒是皇帝有些急躁,顾歧回来时皇帝明显松了一口气。
顾歧撩了衣摆坐下,舒展四肢,姿态闲适,转眸冲那名叫柔儿的少女微微一笑,问道:“你会跳舞吗?”
那少女面颊一红,原本还充满了自信,这会儿只剩娇羞了,她轻声道:“回七殿下,柔儿没有学过跳舞,可柔儿熟读诗书,略通棋艺,女工刺绣尚可,太后娘娘说了,舞乃是下三流艺伎之长,不是王公贵卿的正室所为。”
“可我就是喜欢会跳舞的。”顾歧说:“怎么办呢?”
柔儿一阵语塞,愣愣的回望着他。
“老七!”皇帝喝道:“你又在胡言乱语什么!”
“哀家记得上一次那位乔家小姐能歌善舞,老七却当面把人家贬的一文不值。”太后一副早已将他看穿的模样:“哀家看跳舞不是老七心头所好,是借口吧。”
“太后娘娘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顾歧满脸无奈道:“那老七也就只能实话实说了。”他忽而起身,对皇帝拱手道:“父皇,儿臣心中早有所属,只是一直难以启齿。”
“哦?”皇帝道:“说来听听。”
太后目光如箭般射出,她冷冽道:“老七,不是什么样的女子都配的上你的身份,你最好想清楚再说。”
顾歧用扇子敲了几下额头,纠结道:“说来惭愧,当日荣王不经老七同意就给老七安排亲事,令老七失了面子,说了许多伤人的话,但事后老七一直对乔家小姐念念不忘,那踏歌舞姿翩然,时常出现在梦中,美不胜收。”
“哪个乔家小姐?”皇帝的脸色有些难看。
“乔蕾,就是前些日子嫁给慕容家的那个!”顾歧凑近了皇帝耳边,一开折扇掩住侧面道:“父皇,儿臣一直在想,那慕容卓有什么好,连儿臣半根手指都比不上,乔家小姐怎么就下嫁了呢!儿臣一直惦念着,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父皇,您看儿臣还有没有机会——”
“你混账!”皇帝勃然大怒,忍不住拍案怒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