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他?”
雪无涯暗自苦涩,他与这位父亲,从小说过的话,绝不超过千句,除了这位每过一段时间来见他一次,其余时间在忙着。
可是对于这位,雪无涯也不知他到底在忙着什么,只觉得他所做的一切都极为的神秘,让人琢磨不透,诸如无论是抚养这位狂魔之子,还是推动星渊剑之事,都倍感神秘。
雪无涯曾也问询,不过这位总是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模样,让得他颇为无语,更让他咬牙的是,这位一张口便是不到绝世强者的行列,不要来问我,纵使问了,吾也不会答你。
如此一来二去,雪无涯渐渐地与这位的话语少了,事实上对于诸如西门寒星之类的事,他也早已知晓,只是未曾想,会有一天,昔日准备好的替身会出现在他面前,更未曾想到,他的这位替身竟然天赋这般的变态,甚至一身武道犹在他之上,更未曾想到会这位成为他的朋友......
可他却一从开始,便算计了这位,让得这位当了他的替身,如今更是让得这位替他应劫,他还能是朋友吗?且这世间有这样的朋友吗?
还是如他那位老爹所言的,朋友便是用来出卖的?
想到昔日的话语,雪无涯便倍感苦涩,今日若非是这位狂魔之子,那么今日面对昔日仇敌的,便该是他,尤其想到这位的一生,可以说尽数都处于他人的算计当中,他便替这位感到悲凉,且如此人物如今更是这般陨落当下,更是为这位感到悲凉。
他虽然早已知晓他那位父亲,早已为他准备了不少替身,他虽是不喜,可却也知道这位是顾他安危,故而仅仅有些不喜,却也只能听之任之。
雪无涯也心知自家的反对,压根就是反对无效,以他那位父亲的独断专横的性格作风,这位也断然不会听他之言。
可是......
这位自始至终都被寒星称之青伯的西门青,竟然眼睁睁的看着这位直接战死在此地,不曾相帮,也不曾流泪,雪无涯不禁对这位反感至极,不管如何,这位也算抚养了西门寒星整整十六载,虽说武道修炼本无情,可武道修炼,谁人敢言真无情?
纵使是自家养着的一条狗死去,心中也会产生一丝不舍,可这位从始至终都是冷漠以对,一张脸上好似是冷漠的僵尸,毫无悲伤之感,真不知这位的血肉心肠是何所铸,怎的如此冷漠无情?
想到此间,雪无涯纵使心知此刻,无论如何也断无可能将这位救起,可心底却仍然不禁为这位感到不值,即便他是昔日那狂魔之子,纵使那位杀戮天下,可他之子嗣又是何其无辜?
“你可知寒星,在死前说了些什么?”雪无涯抬起双眸,仿若利剑般直视西门青,开口说道:“他让我告诉与你,他没有给你丢脸!”
西门青不禁呆愣当场,一脸不敢置信的望着雪无涯,而那句话犹如魔障一般,缠绕脑海。
“没有给你丢脸!”
听得这话,纵使西门青的心再冷漠再无情,也不禁出现一丝波澜,他虽是对这位有养育之恩,可他自始至终都只当这位视为一方可利用,甚至可抛弃的棋子,未曾想到此子竟是这般在乎于他,纵使是身陨也仍不忘记他,这让得他不禁怀疑,昔日这般做法,又真的对吗?
“我且问你,昔日狂魔到底是谁?又做了什么,让得你们这般忌惮于他?纵使知晓寒星的身份,也不敢直接动手,反倒是需借他人之手?”
寒星已然身陨,如今只需将其尸体送至埋藏星渊剑的剑谷当中,以其鲜血浇灌剑碑,便可引得星渊剑彻底现世,到时只需按计划行事,便可将星渊剑夺得到手,继而光复万梅山庄,甚至凭着星渊剑,更有机会参与江湖最后的霸主角逐当中,这可谓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纵使这位化名为雪无涯的万梅山庄少庄主,也自知无法阻止他这位老爹的意志,可这并不意味着,他要装聋作哑,什么也不知。
故而,此刻雪无涯已无心再跟这位打什么哑谜,直接了当的问出心中最大的疑惑,且他更是好奇,以他那位老爹的专横与强势,如果要以这位的鲜血,引出星渊剑,怕是早已功成,又何须苦等十六载?
思来想去,能让他这位老爹也不敢直接动手的原因,怕也只有寒星的那位父亲,狂魔寒霸天!
寒星,本姓寒名星,而非是外人一直给他添加的西门寒星之名,且这一切的根源还是在他自身,故而万梅山庄才在江湖遥传西门寒星之名,也仅有如此,他雪无涯身为当代万梅山庄少庄主,方有成长之机,否则的话,以那几位的心狠手辣,怕是还未等他成长起来,便如眼前寒星这般,身死魂灭了。
而现如今他这位,蛮聊得来的朋友寒星此刻身陨,却让他的心首次出现了波澜,且这位的今日所作所为,已然将万梅山庄十六载的养育之恩尽数还清,故而雪无涯说什么也不愿称呼他为西门寒星,再让这位死后仍当他之替身,且他更要为这位讨一个解释。
其实,以他的心性,更想为寒星讨一个公道,可他更不知该以何种身份,何种面目去讨这个公道?
朋友,他算是吗?
以前不曾知晓各自的身份,可以算是朋友,可如今已然知晓这其中的勾栏与算计,他又有什么资格称得上朋友二字?
西门青默然不语,似乎在回忆,又似在反思,似是过了许久,又似短暂几息,这才回过神了。
“狂魔寒霸天,说来此人也是江湖一代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