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几秒,就迅速地把他拖到了水房的死角,皱眉看着他:“初阳道长,你怎么来了?”
被识破的初阳道人嘿嘿笑了笑:“小友为何而来,我就为何而来。”
这死老头,姜瑜气不打一处来。
洛东道人和初阳道人都是名门大观出身,只要避过这最艰难的一年,熬到八零年,道教协会就会重新恢复,两人会被重新纳入组织内,得到国家的承认和庇护,再也不用担惊受怕,又何必来掺这一趟浑水呢!
“你别去了,我进去一下就出来,很快的。”姜瑜可不想让初阳道人拿着糯米去敷人家战士的伤口,被当成贼抓起来。
初阳道人拉住了她,收起了笑,严肃地说:“小友,让我去吧,大家都知道我是搞封建迷信的,就算被抓到了,顶多也就再被拉出去批斗几回就完事了,这些事咱们这种老家伙已经习惯了,没甚大不了的。小友天资高,心地正,前途无量,就别来蹚这趟浑水了。”
说得简单,他们的日子本来就很难熬,真的再被抓住把柄,就初阳道人这把老骨头,熬不熬得过去还真难说。姜瑜心里觉得堵得慌,明明不关初阳道人的事,他自身都难保了,还非要冒出来救人,让人说什么好。
“行了,我认识里面的人,不会有事的。这大晚上的医院里哪还有清洁工,你赶紧去把扫帚放下,把衣服换回去,在楼下等我的好消息。”姜瑜把初阳道人推开,然后飞快地跑进了病房。
初阳道人眼睁睁地看着姜瑜跑了进去,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喃了一句:“老祖保佑姜小友。”
姜瑜拿着饭盒进去时,果然看到小潘坐在病房里。
他似乎一整天都没睡,眼底的血丝比白天看到的时候更多了。姜瑜把饭盒递给他:“吃点东西吧,你要倒下了,谁来看着他们。”
这话果然管用,小潘打开饭盒,拿起了勺子,食不知味:“谢谢。”
趁着他有一口没一口吃饭,注意力有些分散的时机,姜瑜靠近了病床,佯装在看三个病人,实则偷偷趁机将准备好的去除尸毒的符贴到了他们的胳膊上。
做完这一切,姜瑜坐到小潘旁边,一边留意着三个病人的变化,一边找机会套小潘的话:“你们这任务也太凶险了,你们梁队知道吗?”
“知道。”小潘低下头,叹了口气,“其实也不算很凶险,就是,就是出了些很奇怪的东西。”
这件事憋在小潘心里很不舒服了,他只要一想到那几个死了都还能动的尸体,心头就发寒。顿了片刻,小潘看了一眼病房门口,见没人,这才问姜瑜:“小瑜,你相信这世上有活死人吗?刀枪不入,打都打不死的那种,只能用火烧。”
姜瑜讶异地看了他一眼,在小潘宛如溺水之人的目光中,肯定地点了一下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信。不过这件事,出了病房,咱们都忘了吧。”
说罢,她起身走到病床前,对小潘说:“我觉得你这几个战友的脸色好了许多,你看看是不是!”
小潘果然起来,凑了过来,等他的目光一转到病人的脸上,姜瑜马上将符纸偷偷取了回来。
“好像是好了许多。”小潘点头。
姜瑜把用完的符纸放回口袋里,笑着说:“就跟你说没事的吧,你要实在不放心,可以让医生来看看。我回去了。”
“嗯。”小潘果然去叫了医生。
等姜瑜快走到楼梯口时,病房里还传来医生振奋的声音:“他们伤口处的那种腥臭的脓水都没了,新渗出来的血是鲜红的。这么下去,这几个小同志就不用截肢了。”
姜瑜回头看了一眼病房,嘴角也跟着翘起,高兴地出了住院楼。
一到外面,初阳道人就从一颗浓密的大树后面钻了出来,拉住姜瑜问:“怎么样?”
天知道,他在楼下等得都快上火了,生怕这小姑娘被抓起来,幸好,楼上一直安安静静的,没什么大动静。
姜瑜笑道:“都说了我跟里面的人认识。放心吧,处理好了,他们明天就会醒来,余下的是医生的事了。”
“那就好。”初阳道人遂放下心来。
他瞅了一眼姜瑜鼓鼓囊囊的小包袱,问道:“小友这是还要去哪里?”
这老头子什么都爱插一脚,姜瑜不可能告诉他实话:“这么晚了,当然是回去睡觉。”
但初阳道人到底是活了这么多年,又从今晚之事看得出来,姜瑜是个热心的,一下子就拆穿了她的谎言:“小友还打算去一趟踏云山!”
“知道还问。”姜瑜嘟囔。
初阳道人哈哈哈笑道:“看来小友着实与我们有缘,不如一道。洛东回来说明情况后,我找了两个老家伙,本来准备今晚一探踏云山的,既然小友有意,咱们结伴而行,也有个照应。”
初阳道人找的老家伙肯定是黎市玄门里德高望重之辈。这些人在黎市混了一辈子,对黎市周围的法师应该也知之甚详,跟他们一块儿,也没坏处。
姜瑜遂即点头:“好啊,那就麻烦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