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钟大师,你没事吧?”王般伸手扶住他歪倒的身体。
钟灵秀缓了好几秒才睁开眼,捂住胸口,说话的声音里喘着大气:“我被反噬了,好像打了什么东西窜进了我的心口里,我觉得胸口似有火烧,非常难受,扶我进屋歇一歇!”
其实被打进他身体里的那一团灵气,钟灵秀不会炼化这么浓郁的灵气,所以觉得不舒服,像是什么东西在胸口撑得慌一样。
王般不懂怎么个“反噬”,但他知道钟灵秀的情况很不妙,似乎是踢到了铁板。那个小丫头真的这么厉害吗?
王般心里很没谱,焦急地问道:“那……姜瑜呢?她的魂勾回来没有?”
这话刚落,一股阴风就从背后扑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对着他的耳朵吹冷气,王般只觉得背脊发凉,下意识地往滚到了一边,屁股着地,两手撑在腰后,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无数的鬼,有男有女,有老有小,有拖着雪白长衣,披散着头发,也有缺胳膊断腿,直接拿了一截森森白骨做拐杖的,全都急切地跑过来的,有的面上笑嘻嘻,有的哭兮兮,但他们的目标都只有一个,那就是——钟灵秀。
这么多鬼,全用垂涎的目光盯着钟灵秀,然后争先恐后,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
王般吓得屁滚尿流,连爬起来的时间都没有,两手撑地,屁股摩擦着地面,不住地往后缩,直到缩到院子的边缘,他还是浑身发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好在那些鬼似乎都没有注意到他,或者说没空搭理他,全追着钟灵秀去了。
钟灵秀被反噬,本来就难受,如今这么多鬼一窝蜂地涌来,他是又气又怒,从带血的嘴唇中挤出两个字:“找死!”
他一个专门捉鬼的天师还怕了这些连胎都投不成的孤魂野鬼不成!
法钟一摇,阵阵声波如涟漪一般往四周扩散而去,道行最浅的那圈小鬼忍不住瑟缩了两下,不住地往后缩,表情瑟缩发抖,就连那些神色狰狞的猛鬼似乎也受法钟的影响,灰暗的脸上显露出几分踌躇,往后退了一步,不敢直面法钟。
见状,王般松了口气,抬起手背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心道,还好,钟灵秀就算不是那小丫头的对手,对付这些鬼还是有两下子的。他不用担心今晚小命都要交代在这里。
果然,形势向着他猜测的方向走。
用法钟暂时吓住了这些小鬼,钟灵秀又动了,他从随身背着的布袋里拿出一柄桃木剑,轻轻往前一刺,最近的那只小鬼就惨叫一声,消失了。
求生是所有生物的本能,其他的野鬼见他一剑就解决了那个小鬼,不由得有些害怕,又往后退了几步,但不知为何,竟还是不肯散,直盯着钟灵秀不挪眼。
这种眼神,钟灵秀熟悉极了,那是他看着姜瑜时的眼神,贪婪!就像一个饿了三天三夜的人看到了肥肉一样,如今他成了这些野鬼眼中的肥肉。他们畏惧他手里的法钟和桃木剑,但又垂涎他。
现在才半夜,距离鸡鸣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这么僵持下去不是办法,他的法力也支撑不了几个小时,只能使狠招了!
钟灵秀眼皮子一耷,飞快地从布袋里掏出几张驱鬼符,朝鬼群中撒了下去。群鬼似乎察觉到这几张符的杀伤力,赶紧四下逃窜,但还是有几个跑得比较缓慢的中了招,被驱鬼符打中,发出凄厉的惨叫。
院子里的鬼刹那间跑得无影无踪。
见周遭终于清静了,王般勉力撑起发软的手臂站了起来,哆哆嗦嗦地跑过去,扶起了钟灵秀问:“钟大师,咱们现在怎么办?”
对方好像很不好对付的样子,王般有些后悔,在黄忠鑫要对付姜瑜的时候没劝着点。
钟灵秀苍白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声音有些沙哑刺耳:“走,进屋去,我布个七星驱鬼阵,挡住他们,等鸡鸣就好了!”
王般不懂这些,现在也只能听钟灵秀的了。
他扶着钟灵秀转身,刚一扭头,迎面就一只鬼脸冲了过来,桀桀桀地笑着,冲他扮个鬼脸,吓得王般赶紧撒了手:“鬼啊……”
哪怕钟灵秀反应及时,桃木剑挥了过去,打跑了那只鬼,仍把王般吓得不轻。王般这时候心里头只剩下了逃跑这个念头,哪还记得他来安市的任务,丢下钟灵秀,撒丫子地跑了出去,因为太急,院子里光线又不好,他没留意到院子和屋檐下相连的那个坎儿,重重地摔了下去。
不过摔倒在地的王般还是很庆幸自己跑得快。因为那些鬼又来了,四面八方地涌向钟灵秀,得亏他跑得快,不然就跟钟灵秀一样被这些鬼困住了。这些鬼追着钟灵秀跟妖怪见唐僧差不多,疯狂,不管不顾,逼得钟灵秀发了狠,咬破了指尖,将自己的血按在了法钟上。
得了他的血,法终威力大增,瞬间将涌上去的鬼震出好几米远,狼狈地摔在地上,一个个鬼哭狼嚎起来,院子里到处都是嘤嘤嘤地鬼啼声。
“不错嘛,有两下子,难怪敢开坛勾魂!”带笑的清冷女声从大门传来。
钟灵秀和王般一扭头就看见姜瑜不知何时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