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着信子,美丽而危险,“我想那位不知名的男生应该多学习一下中国礼仪,可惜他太自卑、太渺小、太低劣都不敢出面与我对峙!真是可怜——满脑子只有‘性’的美国人!”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
“艾莉……!”她听见彼得不敢置信又担心地叫了她一声,可艾俪现在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也顾不得会不会引起公愤了。
“真是伶牙俐齿啊?”窃窃私语中弗莱舍站了出来,他看上去也是怒气冲冲,“当然!中国人说起话来‘ ’——所以为什么你还要说英语?”
艾俪朝他冷笑:“因为你的脑子就算放进一个明亮的灯泡,也无法聪明到理解中文的美感。”
被自己用来嘲笑对方的句子反过来骂了,身材娇小的艾俪需要仰着头才能与弗莱舍对视,却像只高傲的天鹅,而她的目光咄咄逼人,这似乎触到了弗莱舍某根敏感的神经,他捏紧了拳头,看起来随时都可能冲上去将女生揍一顿,全场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滚回你他妈的中国吧!k!”他终于还是说出了那个侮辱性的词汇。
艾俪还没反应过来,彼得已经第一个冲上去给了弗莱舍一拳,尽管接下来迎接他的便是弗莱舍的暴打,艾俪有点慌了,从周围人对那句话的反应她大概明白了那是对她、对中国人的极大侮辱,可却无法再像刚才那样气势汹汹地反击。
她僵硬地呆立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弗莱舍反身一拳直接将彼得揍到了地上,“胆子变大了啊帕克,还敢跟我动手?”弗莱舍舔了舔自己被擦破的嘴角,笑容狰狞起来,“站起来,帕克!”他又一拳打在彼得腹部,看他吃痛地蜷成一团又倒回地上。
但是这回没有几个人为他喝彩了,大家都一脸凝重,像是在顾忌什么。
却也依然没有一个人去阻止他。
艾俪感觉有点呼吸不畅,喉咙里好像堵了一颗青柠檬,酸涩得难受,在弗莱舍准备给彼得的肚子踹上一脚之前,她的手脚终于重新听从了她的使唤。
她拧松了防狼喷雾的瓶盖,将手里的小瓶子用力朝弗莱舍掷过去:“你怎么敢——!”艾俪听见自己在尖叫,她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能发出这样尖利到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吼出这一声她就像是耗尽了全身的气力,气喘吁吁地耸动着肩膀。
喷雾瓶奇迹般地准确砸中了弗莱舍的脑袋,他动作一顿回过头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笼罩了整个头顶的水雾呛得又是喷嚏又是咳嗽。
他还想回击:“你——”
“弗莱舍!”一个金发女孩从人群中挤了进来,那是格温,她抱着书,就像上课回答老师提问一般从容地站在了弗莱舍面前,“你知道你刚才说了什么吗?”
“…格温,”弗莱舍的气势瞬间弱了下去,“你让开!”
“不。”格温毫不退缩,她的个子很高,与弗莱舍对峙时甚至一直保持着微笑,一下子便把喷嚏咳嗽不止的弗莱舍压了下去,“或许你希望我将今天你的那些发言与昨天你那糟糕的家庭作业一起交给老师,你猜他会有什么反应?”她的目光冷了下来,“一个种族歧视者?”
“不!格温!不!”弗莱舍慌神了,他这才开始意识到说出那句话将导致的后果。
“你该向恩霍兰道歉,”格温偏了偏头,目光在艾俪身上顿了一下又略过,从周围所有学生严肃起来的表情上扫了一圈,“并向在场所有人保证,你再不会说出那种话。”
弗莱舍的表情有点难看,却不得不对艾俪说了句“抱歉”,艾俪冷冰冰地回了个字正腔圆的中文“滚”,这时上课铃恰到好处地响了起来,一众学生一哄而散,弗莱舍答应做的保证,便也不了了之了。
弗莱舍跟着人流离开的时候艾俪恶狠狠地瞪了温走过来,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脸:“别太放在心上,”这个动作对艾俪来说有些过于亲昵了,但格温的声音那么温柔,让她一时忘了要躲开,“他就是个——”她努了努嘴,笑得有些无奈,“你知道的——没脑子的。”
“yes。”艾俪随口应和,想了想又抬头朝她勉强笑了一下,“谢谢。”
格温摇摇头,与她道别便走开了。
喧闹了一个早上的校园广场一下子安静下来,艾俪提着的那口气终于呼了出去,一瞬间有太多思绪涌上心头,让她仿佛刚结束一场马拉松那样身心俱疲。
空旷的广场上响起了一声呻|吟,艾俪猛然一个激灵又打起精神来:“我的天…彼得!”她慌张地朝那个背对着自己的人影奔过去,发现他正在拼装自己的相机,“——你还好吗?”
“我很好。”彼得检查了一下相机还能正常运作,顺势将它塞进艾俪怀里,艾俪掏出口袋里的纸巾将它擦干净,帮忙放回彼得的背包里。
拉好背包拉链她又将躺在旁边的滑板捡回来,平时一直嫌弃它脏兮兮的连碰都不肯碰,这会儿却毫无顾忌地直接抱在怀里。
彼得看她一脸紧张地望着自己,觉得有点好笑地